齐坤忽然咦了一声,沉声道:“镇衙中又来了一位金丹真人!这几日大兄不可妄动!”齐乾眼珠一转,道:“定是为了金大焕之死而来,也好,那小畜生之事绝瞒不了多久,我倒要瞧瞧县卫军要怎么杀他!”
元卓皱眉道:“杀金大焕的凶手是戚泽?难为镇丞大人区区几日便已查明此事!”靳和苦笑道:“本官也不愿相信,那戚泽与其父在镇上开了一间旧书斋,更是自小罹患先天之症,手无缚鸡之力,怎会在短短时日治好痊愈,更能杀得了金大焕?但当日有许多人亲见此事,事后其等回忆,都说凶手是戚泽!”
戚泽在镇外杀了金大焕,有不少人瞧见,总不能全部灭口。镇上老人多是自小瞧着他长大,事后回忆,纷纷指认。靳和本不愿相信,但金大焕之死事关重大,急需寻到凶手,也就顺水推舟。
元卓转头望向那老者庞光,庞光颔首道:“若有奇药神丹,打通闭锁经脉不难,再修炼了甚么上乘道法,几日之内能斩杀金大焕,倒也不是难事。毕竟金大焕也非修士。丹鼎派便有许多改易筋骨资质的上乘丹药。”
元卓沉吟道:“镇丞大人可知戚泽下落?”靳和道:“戚泽行凶之后,立刻遁走。本官也派了衙役与镇卫军前去搜索,至今并无所获。要么他借了飞遁法器逃走,要么便是深入伏龙山避祸!”
元卓自知不能指望镇衙这群废物,沉吟片刻,问道:“戚泽住所何在?带我去看!”靳和不敢怠慢,元卓并无官职,但其父乃是县丞,正可将戚泽之事推在其头上,当即命武大开带了二人前去。
元卓入了戚家小院,闭目凝神一阵,冷笑道:“果然是偶得了甚么修行法门,还不知遮掩气息。这房中皆是他毛发之物,我只要略施小计,便能寻到其踪迹!”
那老者庞光看了一眼武大开等衙役,道:“尔等出去!”武大开陪笑道:“是是!”哪敢偷瞧修士施法,喝令手下鱼贯而出。庞光道:“师侄是要用那闻香鼎么?”
元卓躬身道:“正是!不过弟子修为不足,还请师叔出手相助!”庞光皱眉道:“闻香鼎善能追摄修士气机,辩其踪迹,不过须得有修士的精血毛发,再者施展一次,要耗费许多元气,若是遇上金丹之辈,只怕老夫不能全力护你。”
元卓听他之意已有出手的打算,大喜道:“多谢师叔!”取出一尊小小宝鼎,揭开鼎盖,伸手一招,屋中自有条条发须飞来,皆是戚泽平日生活在此间,自动掉落的须发。
元卓冷笑道:“到底是野修路子,不懂得须发精血珍贵,不可轻与于人!可惜我不会巫蛊咒术,不然这一下便能要了那厮的命去!”
庞光笑道:“巫蛊之术乃是邪道,炼之无异。”接过闻香鼎,伸手一指,戚泽须发落入鼎中,又吐出一口元气,鼎中自有一股真火发出,将须发燃尽,接着便有一道烟气生成,形制变幻之间,化为一道人影。
元卓点头道:“这便是那戚泽了?生的倒是不错!”庞光道:“看来此人修为不高,不必耗费我许多元气!”用手一撮,戚泽身影重又化为一道烟气,蓦得指向伏龙山方向。
元卓喜道:“那厮果然逃入伏龙山了,事不宜迟,立刻动身,将他擒来归案!”庞光手托闻香鼎,道:“伏龙山中有大妖修行,自古便是修行界之禁地,去捉人不打紧,不可多生事端!”元卓暗恼这老东西屡次挫他锐气,却也不敢多言,道:“是!”
当下二人立刻动身,依着闻香鼎上气烟方向追索戚泽下落。齐家大宅之中,齐坤瞑目端坐,忽然睁开眼来,说道:“那二人出发了!”
齐乾精神一振,恶狠狠道:“我们也去!两位金丹追索之下,我倒要瞧瞧那戚泽死是不死!”齐承道基被废,与杀子之仇相差仿佛,起因都在戚泽身上,齐乾恨他入骨,巴不得早点弄死那个小畜生。
齐坤皱眉道:“道主命我在十三皇子发动之前潜伏不动,不可多生枝节。”齐乾哼了一声,道:“那便我自家去!免得你被人认出了马脚,反而麻烦。”
齐坤道:“我将千阴幡借给大兄,足可保你无事!”齐乾喜道:“如此更好!”取了千阴幡在手,却为难道:“那两个有金丹真人在,我又如何能跟上他们?”
齐坤叹了口气,道:“罢了,还是我去走一遭,大兄就在家中等我信罢!”拿回了千阴幡,径自出了宅院。此时庞光与元卓已然骑乘木鸾飞走,齐坤也着急,足下自有罡煞之气流转,慢吞吞摄在后面。
木鸾之上,庞光忽的眉头一动,道:“我等被一个金丹真人盯上了!”齐坤能感应到庞光,庞光也自能感应到他。元卓皱眉道:“师叔能感应出是甚么人么?”
庞光道:“未曾照面动手,难知其根底,不过那厮修为时道家一脉,非是魔教妖魔!”元卓道:“也许是甚么散修,好奇心起,跟我们入山,只需小心些便是!”
戚泽正在洞中禅坐,身自安稳,心入定中,自能照见大千万物并灵识生灭,佛门禅定之法奥妙无穷,锤炼元神魂魄,与天虹子的道家剑术截然不同,别具一番威力。
戚泽正自神游物外,入于三摩地定中,忽然心头一颤,冥冥之中自生感应,似有一股绝大危机临身!当即从定中退转而出,背后已是冷汗津津,急忙跃起,手提金大焕那口宝刀,快步出了山洞!
戚泽不知是自家禅定之功渐深,还是《小无相禅功》深湛奥妙,为何能于定中现示警兆,也不必去管,径奔那条火脉而来。他早有打算,若是被齐家或是朝廷高手寻到了踪迹,便去火脉之中求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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