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勿笑着警告。
他拉过卿生的手腕,替她带上手链就松开了手,眼睛却落在榴珠上:“很漂亮吧,我可不占你便宜,今天你破费了,所以专门挑了个漂亮的回礼。”
“谢谢了。”
很低很轻的声音。
卿生觉得脸颊在发烫。
她已经看见了对于申江来说,有如地标性的建筑永乐桥。
无论寒暑和昼夜,永乐桥上都是不乏行人的,这座横跨江水的钢架桥,见证过繁华也见证过战乱,灯红酒绿时有它,炮火纷飞时也有它,现在桥上更多的是手拉手的男女,他们在桥上放慢着脚步。
莫勿的手塞在外衣口袋里,他退着走。
“你画过这座桥,但没上过这座桥吧?”又不等卿生回答,莫勿就做出了肯定:“你可必须记得这是你的第一次。”
第一次踩上永乐桥是和他,第一次在游艇上观赏夜申江是和他,第一次买玫瑰花是和他,他们还有多少个第一次,他们已有多少个第一次?
仿佛有一种情绪,就要挣扎着突破那几层的泥土,生长出嫩叶来,颤颤危危的开成花朵。
卿生赶紧往“泥土”上补踩几脚。
“我会记得你是我第一个好朋友。”
有的话,卿生其实是一直不曾讲的,但她今天想讲了。
“莫勿,我要感谢你在一年级开学的时候举起手,认领我当了你同桌,那个时候我又慌又怕,别人都有家长送去学校,我没有家长送,我还迟到了,我觉得老师和同学都会批评我,我很害怕不被人接受和喜欢。
我更要感谢你警告张琅他们不准嘲笑和欺负我,他们说我不爱说话,你怼他们说‘就你们话多’,我知道你妈妈找过学校的老师,想给你调坐位,是你跟黄老师说‘不许向恶势力低头’。”
许卿生把自己说笑了:“高中的时候我们分文理科,你和我不同班了,课间你还是会来串班,我那时候可烦了,不知道应不应该报美院,就拿你说服自己,我想,看莫小勿同学,明明数学这么差还报了理科,结果数学成绩直线上升,我有什么好怕的呢?难道不报美院今后就没资格拿画笔了?
你真是我最重要的好朋友,人生灯塔一般的存在,我知道我不会失去你这个好友,所以我得感谢你。”
她忽然站在永乐桥上,向着江水和霓虹大声喊:“好朋友生日快乐。”
也许是我多想,也许不是我在胡思乱想,但莫勿,我们就这样吧,跟你维持普通朋友关系的许卿生是最愉快和最幸福的,我们以朋友的方式不离不弃,就算今后不会那么亲密了,但友谊地久天长。
许卿生是被“触反”了,这就是莫勿很清晰的感觉。
他的行为可能还是急切了,给她压力了,她信任他的友情可以终生不变但不信他的爱情能够持久,她的担心是有道理的,其实就连他自己,也着实不确定自己这游离的爱情观,他在一段男欢女爱里要抽身离开太轻易了,而卿生的生命中,着实不缺这么个易变的人——有个渣爹就够够的了。
或许自己也应该想清楚,再坚定一些,究竟能不能做到和一个人,牵手后就永不再放开那只手。
莫勿看着卿生发亮的眼睛。
他笑了,伸手揉她的头发:“好朋友,我这个生日很快乐。”
玫瑰花被养进花瓶里,莫勿在十二点前回到了自己的家,他觉得那淡淡的花香其实是看得见的,就在眼睛里游走,他看着这游走的花香就像还能看见许卿生突然转身,长发被晚风吹起,她从来没有那么大声的喊过话,今晚仿佛整个申江都知道是他的生日了。
他还能看见不少个许卿生,7岁时站在教室门前马上就要哭了的她,拿着画笔既专注更安静的她,夏天的太阳里欢笑着的她,空荡荡的医院走廊里明明害怕却一直挺着脊梁的她,还有家长会时因为不想被他家太后责备悄悄躲起来的女孩,当他喝醉了叫嚣着要吐她一身也不躲不闪的许卿生。
莫勿给许涵发信息:我好像没治了。
许涵:???
我感觉我这回是真的真的栽进爱情这个深坑里了,而且就算死在里头都不想被救,我现在特别鄙视我自己,你说我干嘛那么轻率的恋爱和分手啊,搞得我自己都不清楚是不是个渣男了,如果我真跟你一样水性杨花……那可真是害死我自个儿了,快保佑我不是个渣男。
莫勿只收到了三个字。
蛇精病。
——第二卷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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