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当然不会扫自家少爷的面子,指挥跑堂的上了一桌好菜,大家闻着桌上饭菜的香味,只觉得更饿了,于是简单客套了几句纷纷动筷。
大林几个起先还有些拘谨,但是张掌柜人一直都挺和气,张子彭则是个没什么架子的话痨,兄妹几个渐渐也就放开了吃。
果儿边吃边评价各式菜品的味道,若是烹炒时里面加上哪种香料滋味会更加可口,张子彭听得饶有兴致,不时插嘴问上几句。
张掌柜起初不以为意,可是听着听着上了心,于是暗暗记下准备过后按照她说的方法重新试试。
张子彭咽下嘴里的食物问道:“待会儿吃完饭你们打算去哪里?”
果儿:“去锦绣坊,今天我们主要是到锦绣坊送绣品的,顺道过来卖方子。”
果儿指了指角落里放着的几个竹筐,两个已经空了,还有一个是皂儿背来的,里面放着的绣品还包裹得严实。
“顺道?嗯,不错,反正下午我也没什么事了,不如跟你们一块儿去锦绣坊看看。”
“不用了,我们跟锦绣坊的穆大娘都已经很熟悉了,子彭哥哥你不用担心我们。”
果儿心里感激张子彭刚才的鼎力相助,说话也越来越甜。
张子彭:“那我把我的马车借给你们,若回家时你们要买什么东西也方便不是?”
上次在酒楼碰到果儿一家几口时的情景,当时他们每个人身上扛好几个大包小包,张子彭想起就觉得乐呵。
“我知道你们进一次城不容易,肯定要买些东西带回去的,就莫要再推辞了,我家可不止一辆马车,所以借你们一辆举手之劳而已。”
果儿见他并不是客套,想着自己已经计划好了回去要买的许多东西,到时候肯定又是大包小包的一大堆,便不再推辞点头谢过。
果儿又对张掌柜说道:“对了张掌柜,跟您打听一家铺子,陈记木匠铺,不知您听说过没有?前些日子我有个表哥去了那家铺子当学徒,家里大人很是挂心,所以让我们这次进城有机会的话去看看他。”
张掌柜抬头想了想说道:“陈记木匠铺?那你说的应该就是后街上那家,莱阳城里木匠铺子不多,陈记就只有那一家。我记得我们这里有一个伙计跟那家的一个师傅很熟,叫来问问便知道。”
张掌柜已经吃得差不多了,说着起身出去叫人,不一会儿进来一个年轻的伙计。
伙计听说是打听陈记木匠铺子里学徒的事,脸上露出迟疑的神色。张掌柜见状说道:
“七少爷面前有什么不能说的,不要吞吞吐吐,知道什么就说什么。”
那伙计小心地看了看张子彭,这才慢慢说了起来,果儿几个认真听着,脸上的神色越来越凝重。
原来陈记在后街上的风评并不好,据说最近几年已经招了好几次学徒,不是因为生意太好,而是老板脾气暴躁为人心狠刻薄,对待店里的学徒动辄打骂不休,所以很多学徒干不了多久就会想方设法逃离。
去年有一个乡下来的小学徒,在陈记干了不到三个月就被打得残了一条腿,寒冬腊月被老板赶出来,身上连一件御寒的棉衣都没有。
那小学徒拖着被打残的腿在街上爬了好长一段路,说要回家,街上有人看不下去,就帮着给小学徒的家里捎了话,家里人才赶过来把人接回去了。
像这样的事在陈记发生过好几起,也有人家打上门找老板评理的,闹出了好些纠纷,后来这家招学徒就有些困难了。
据说前些日子新招了几个学徒,都是托人在乡下挑那些家里穷的揭不开锅的人家,乡下人家好打发,以后若真出了什么事,学徒家里多半拿老板没什么办法。
听那伙计絮絮叨叨说了一阵,果儿兄妹几个听得胆战心惊。张子彭看果儿脸色不对,便让伙计下去了。
“你说的表哥不会正是前些日子去的陈记吧?唉!你们要是不放心的话等忙完了事去看看,说不定那伙计说得不准呢。”
张子彭安慰道。
果儿坐直身子长呼了一口气,勉强挤出一点笑容:“对,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嘛,等一会儿我们就过去看看。”
张子彭打趣道:“小丫头还懂得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这句话?见识倒是不少,说的也是,亲自去看看你们也能放心些,若是有什么难事,尽管来找我。莱阳地界上还没有我们张家办不成的事!”
果儿闻言又是对张子彭一番道谢。
吃完了饭,张子彭果然吩咐长随准备了一辆马车停在酒楼外面,赶车的车夫是一个很年轻的小厮,看上去人很伶俐。
张子彭送果儿兄妹坐进马车,跟车夫吩咐几句,车夫正要出发,果儿却又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急火火跳下马车。
“那个,子彭哥哥,我忘了些东西在厨房,呵呵呵......”果儿不好意思地讪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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