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是、是。”黄安忙不迭点头,见陆沉似乎没有追究的意思,心中稍安,连忙招呼署差进来将香炉拿了出去。
在桌案前坐下,见摆在眼前的笔墨纸砚,同样俱是价值不菲,狼毫笔,画眉墨,郴纸,黄石砚,就是一品大员的办公行署,怕也没有这等规制,显然都是黄安为讨好自己,故意新近添置上的,陆沉不由摇头,说道:“督监院多年不受重用,想来得户部拨得银子不是很多,你掌管内?,务必每个铜钱都要花在刀刃上。”
黄安又不禁忐忑起来,硬着头皮拱手道:“卑职听令。”
“本官也累了,你也回吧,有何需要你的地方,自会找你。”
“那卑职就告退了。”
黄安拱手离开。
将昂贵的狼毫笔捏在手中,百无聊赖,陆沉扯过一张郴纸,在上面笔走龙蛇,赫然写下一行字——
当不做尘泥!
……
翌日,睡醒后,陆沉便换上紫色官袍,入宫面圣。
见到文帝后,陆沉并没有第一时间向文帝禀报督监院现状,而是将顾岫泽连夜拟好的奏章先呈了上去。
文帝将奏章翻阅看完,似乎对督监院全都是如此蠹虫早有所料,并没有表现得如何不满或是愤怒,将奏章丢在案子上,面无颜色道:“那褚悠和覃寿品行如此不正,能力这般平庸,居然能在督监院做一署署尊,如果这奏章上写的都属实,此二人必得革职查办。”
陆沉拱手道:“陛下圣明,只是这二人皆有背景,即便交到吏部去,只怕吏部也不敢追究此二人罪责。”
文帝皱眉道:“连吏部都不敢得罪,这两个混账背后是谁?”
陆沉说道:“褚悠是仗着谁的势力,微臣暂时还没搞清楚,但覃寿却口口声声自称是钱公公的干儿子,臣当时还不信,只怕这厮是胡乱攀咬,侮辱钱公公的清誉,于是特意进行查证,结果……”说着吞吞吐吐起来。
文帝沉声道:“直言便是。”
陆沉犹豫片刻,道:“结果此事竟是属实,覃寿真就是钱公公认的干儿子,这厮借此身份,在督监院鼻孔朝天,在外横行霸道……”
“好了。”文帝越听脸色越是难看,打断陆沉的话头,转而冲一旁的小太监道:“将钱谨那个狗奴才给朕叫来!”
“是!”那小太监吓得脸色煞白,随即火急火燎去找老祖宗去了。
一刻后,钱谨连滚带爬,进了大殿,走到文帝面前,噗通一声便跪在地上,委屈之极道:“陛下明鉴,覃寿那个混账确实是老奴认的干儿子,但他的所作所为,老奴却是全然不知情啊!”
“你消息倒是灵通,知道朕是因为这事找你。”文帝冷哼一声,道:“你纵使不知情,但将那个废物弄到督监院担任一署之尊,总不是冤枉你吧?”
钱谨都快要委屈死了,脸色如苦瓜般,可这件事,他却是不敢辩驳,因为这是只要想查,就能轻易查出来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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