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听到这话,杏花想笑都笑不出来了,有种无力感,抿了抿嘴,一摊手,“我没钱。”
妇人叫起来,“你……”
“你不信就算,我现在是没钱,三瓜两枣几文十几文,你们也看不上。”杏花直接打断她。
连荷慢慢吃着嘴里的糕点,不敢插嘴。
跟她一起的男孩叫周强,闻言问:“你赚的钱呢?”
杏花起身把背篓拿进来,“在这。”
“我被流过两次孩子,其中一次是去年年底,都是金宝钱活活打掉的,我身子不好,要抓药吃药看病,这糕点和零嘴是唐家看我可怜偶尔补贴给我的,你们要吃就都带走吧。”
妇人微微变了脸色,视线落到杏花瘦削的身形和肚子上,“金宝钱打掉的?他,他不要孩子?”
同为女人,母亲,这一点唤醒了她心里的一点关心和同情。
“我嫁给他之后,吃没吃,喝没喝,身子本就不容易怀上,怀的时候我也不知道,他打我又是三天两头的事,回回下狠手,什么孩子也不禁不住他打。”杏花平静道。
妇人有些感慨唏嘘,一时间没说话,搂了搂怀里的小儿子。
“家里你们可以到处看,有值钱的物件你们就拿走,新衣裳新被面也是唐家看我可怜,被金宝钱磋磨得连能出门的衣服都没有给做的,毕竟在人家店里干活,总不能穿得破破烂烂。”杏花打开柜子,又把药包放到厨房去。
屋里,连荷小声说:“我看四姐是真的没有钱,要不,咱们还是回吧?”
妇人没说话,周强在屋里看了一遍,“那就回吧,白来一趟。”
杏花倒是没着急撵人,给做了顿饭,让人吃了饭走的。
把家里的糕点零嘴都给装上,新做的衣裳也拿了一件给连荷,虽然连荷拿回家肯定也是被其他人拿走的份儿。
连荷一步三回头地走了,杏花看他们走远,回身把院门关上,扶着门就干呕起来。
莫名的恶心。
唐绾一直在看着这边,见几人离开,忙跑去杏花家,“杏花姐,杏花姐?”
她听到了杏花的干呕声,着急得不行,“杏花姐你没事吧?!”
女人过了会给她开门,脸色憔悴,“没事,就是忽然有些反胃。”
唐绾扶着人进屋,去给她到了碗热水,“好好的怎么反胃?”
杏花躺在炕上深吸几口气,慢慢平复下来,起身喝了几口水,苦笑一声,“我不是难受,我就是,心里烦得慌。”
“一想到家里,我就忍不住直恶心,真想住到他们找不到的地方去。”
唐绾是知道杏花家里情况的,搂着人宽慰,“他们若是来缠着你要钱,你就上我家去,看他们还敢不敢。”
“便是推给你们,家里也会想尽办法压榨我,没有钱,就回家干活。”杏花苦笑着,又摇摇头,“反正我是不会回去了。”
“我这一辈子,就是从一个牢逃到另一个牢,好不容易出来,我绝对不要再回去。”
唐绾用力点头,“我肯定帮你,你放心,实在不行,这段时间就住我那。”
“对了,你和唐伯也要小心,说不定你们家也会找上门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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