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绾不明所以地看着秦斯。
明明是他心疼人,怎么成了她呢。
“绾绾不舍得我被冻着,所以心疼人。”秦斯笑眯眯道。
唐绾脸上一红,不再说话,把药碗推过去,又放了一小块糖。
秦斯只闻着那药味就忍不住皱眉打激灵,忍着一口气喝完,忙塞了糖块进嘴里,使劲咂几口咂出糖水咽下去。
又倒了碗白水冲冲,这才松口气,苦着脸难过,“这药还得喝多久啊?”
“大夫说你受了风寒又体弱,想来,得喝半个月吧。”唐绾收拾了药碗低声道。
秦斯脸色更苦,忍不住撒娇,“我觉得好多了,喝药还费钱,等风寒好了我就不喝了行不行?”
“那得大夫说了算。”唐绾把炕桌挪开,让秦斯躺下休息。
秦斯还想多跟唐绾说几句话,但这身子体质确实太弱了,躺下没一会就沉沉睡去。
唐绾到外边把厨房拾掇好,看了眼水缸,挑着水桶出去担水。
小北汪整个村子像个月牙,月牙中间就是一条宽河流过去,他们在下游,上游是大北汪村。
但吃水不能吃这河水,洗衣服浇地倒是可以。
村口有井,吃水都能那里担。
今天是新婚第一天,唐绾一出去就能感觉到周围村里人的眼神都落在她身上,抿了抿唇,当没看见,低着头往河边去。
她挑水回去洗衣裳,前两天拆换下的冬天被面也得洗洗,趁着天冷之前好好晒了棉花才能给自家相公盖。
原先她也到河边洗衣裳,但是嫁不出去之后,村里人回回见她总是议论,也就不去了。
宁愿多累点,耳根子清静。
“哟,绾丫头来担水啊,这成亲第一天不多歇歇啊?我看着你们屋一早起就点炊烟了。”
唐绾撩眼看看,是她家附近的宋家婶子,姓赵,平日里就是个嘴碎的。
“我爹早起捡柴火,家里忙着。”唐绾不想多说,客气地回了一句。
赵氏家就在河边,平时婶子大娘们来洗衣裳,三五成群地唠嗑,她啥话都能听着。
“你相公呢怎么不见?”河边的几个婶子也问。
唐绾低着头舀水,“他喝了药在家歇着。”
“这怎么话说的,一大男人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连担个水都不成,招了上门干啥啊。”
“可不是,还是个病歪歪的药罐子,这光喝药就得不少钱吧?早说招婿不成的,你爹偏不听,家里有多少钱能这么花。”
“这哪是招了个赘婿,这是娶了个大佛回去。”
唐绾抿着唇不说话,快速把水桶灌满,然后挑着起身,“婶子们忙,我先回了。”
她这些年听这些话听得够多,本来以为早就不在乎,现在还是生气。
气她们说相公病歪歪药罐子,这不是诚心咒他好不了。
唐绾走得飞快,身后的一群妇人啧了几声又议论,“这才刚成亲第一天就这样,以后指不定怎么着呢。”
“可不是,养了个祖宗在家里,招婿还不如嫁人,嫁人还能有公婆妯娌帮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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