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慕破军也知道,这话现在说更不合适。
尤其是对几个半大的孩子来说,太过残忍,也太过冷血现实了。
更不用说,都是年轻气盛,性子高傲的脾性,真跟他们说清楚了,以他对慕天泽的了解,恐怕不仅不会用亲娘之死为自己谋取好处,还会跟自己都离了心。
所以,他想着,让沈佳言来劝说,说不得慕天泽他们还能听进去几分呢。
沈佳言莫名其妙:“我都不知道你们谈了些什么,他为什么事情心里过不去,我去劝什么?瞎劝?”
“再说了,你自己说的话,你这个做爹的不劝,找我这个外人做什么?若是你找我是为了这个,那就算了!若是你跟我谈合离的事情,那咱们就继续谈。”
慕破军被噎了个倒仰,张嘴想说点什么,半晌后颓然的放下杯子,“你就真的不多考虑考虑?”
沈佳言嗤笑一声,从匣子里取出那张慕天泽代替慕破军写的切结书,放在了慕破军的面前:“你看看这个。”
慕破军接过来一看,顿时脸色大变:“这是什么时候写的?怎么会写这个?”
沈佳言将切结书一把夺过来,又放了回去,这才慢条斯理的道:“当初他们三个执意要去寻你的尸骨,而我却不同意,所以就写了这个,很稀奇吗?所以我跟你早就没有关系了,不过是后来看他们兄妹三个被骗,凄凄惨惨一路乞讨回来,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到底是三条人命,不忍心让他们真这样就去了,才收留他们三个住下。”
“我们当初也都说好了,我收留他们也不是白收留的,吃住所有的开销,都会记账,将来等他们有钱了,再还给我。所以那五千两银票,我取一百两,当是这大半年来他们兄妹三人所有的开销用度。”
“至此,钱债两清!不过我也知道,这房子和田地都是你们慕家的老宅子和田地,你回来了,自然都要交还与你,我不会带走!”
“从西厢房里挖出来的那些东西,我取一半!算是当年你对我的承诺!我将三个孩子平安交给你,你跟我合离,那一半的东西当作你给我预备的嫁妆也好,这两三年的辛苦费也罢,我们就算两清了!”
说着,从另外一个匣子里,将当时从老鼠洞寻出来的那些小金条和小金元宝,数出一半来,推到了慕破军的面前。
慕破军还能说什么?
看沈佳言坚定的模样,就知道此事再无转寰的余地了。
他也不是那死缠烂打的人,更何况他看得出来,沈佳言是吃软不吃硬,若真是强硬逼着不准合离,只怕会适得其反,说不定会到时候逼狠了,她豁出去闹出来。
倒不如先顺了她的意,当然这不顺也不行了,慕天泽这个大孝子已经替父合离了,再纠缠着也难看。
不过他当了这么些年兵,也知道些粗浅的兵法,还不如先合离了,留个好印象,以待以后。
他还要留在老家一年的时间,都说烈女怕缠郎,到时候水磨工夫下去,就不信将人哄不转来。
更何况,以他的手段,就算有人想娶沈佳言,也得过他这一关。
只要他将那些觊觎沈佳言的狂蜂乱蝶给赶走了,到最后,沈佳言除了他还能嫁给谁去?
转瞬间,慕破军心中就转动了无数的念头。
抬起头来,脸上满是失落:“我知道了!既然如此,合离的事情我同意了!不过我这才刚回来,还住在村里,就传出我跟你合离的消息恐怕对几个孩子不妥当,不如搬到镇上去了,咱们再合离行不行?”
“到时候新地方,好歹少些闲言碎语!而且,你抚养他们一场,给他们置办房子地之类的,也得你帮着把关。等这些事情都办妥当了,我二话不说,立刻就跟你合离!”
看沈佳言露出犹豫之色来,慕破军立刻道:“你要是不相信,我过了年就写合离书给你,然后等事情办妥当安排好了,你什么时候想搬出去,都由你!你看行不行?”
沈佳言想了想,虽然不知道慕破军怎么突然又这么爽快的同意了,不过不管他有什么想法和打算,只要合离书拿到手,那就由不得他了。
而且慕破军说的也是正理,当下点了点头,表示答应了。
慕破军松了一口气,起身就要走。
沈佳言将他喊住,示意他将桌上那一半的金条和金元宝给拿走。
慕破军苦笑:“说来这些年是我对不住你!当年我说过,若是合离,定当送一份嫁妆将你发嫁出去,我说话算话!这些东西,就都留给你作为嫁妆吧!”
肥水不流外人田,这些东西就算都给了沈佳言,将来她嫁进来,不都还是慕家的?倒不如大方一点,挽回一点形象分。
沈佳言一笑,既然他慕破军敢给,她就敢收!
谁还嫌钱少啊?当下乐滋滋的也不客套,就麻溜的收回了匣子里。
这笔财算是过了明路,以后可都是她的了!
也就是这慕破军恢复身份后,带来了不少好处,她才能容忍跟他一个屋檐下再住上一段时日。
若是这慕破军回来,一点好处没有,还带来不少麻烦的话,不是把他赶走,就是自己拔腿就溜了。
摸着装金元宝和金条的小匣子,沈佳言终于放了一半的心下来。
不说慕天泽知道真相后,闷在屋里好几天不出来。
慕玥和慕天润十分担心,来寻沈佳言,让她去说一说慕天泽。
沈佳言想了想,到了慕天泽的屋里。
慕天泽这两天神色憔悴,眼圈周围发黑,整个人都有些恍恍惚惚的。
看到沈佳言进了屋子,先是一愣,不过马上站起来,请沈佳言坐下,亲手给她倒了茶,才苦笑道:“娘是来劝我的吗?我没事,只是有些事情,其实我都明白,只是一时接受不了而已。等过几天我想明白就好了!倒是让娘担心了!”
沈佳言老大不客气的道:“我才不担心你呢!你这么大人了,懂的道理和事情未必比我少,也不需要我开导你!是你妹妹和弟弟担心,我拗不过他们,才开看看你!我不过是怕他们一直聒噪我,这才进来躲清闲的!”
慕天泽知道沈佳言一贯是嘴硬心软口是心非的,真要是不担心,能说这话?
心里领了这份情,倒是露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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