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成侯夫人倒吸一口气,蹭地站起来:“你说什么?这……这怎么可能?”
她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儿子的脸,想要从对方的表情中找出些许玩笑的痕迹。
可是,没有。
秦颂表情不算严肃,但是很正经。
他微微叹了口气,整理好衣袍站起来:“母亲先莫要声张,这事儿……容我再查证一下。但是不管结果为何,二弟那里祁家的事都先不要与他说,就算祁家真有问题,这也不是他任性妄为的理由,得让他吃些教训,好好的磨一磨脾气了。”
他拍了拍母亲的肩膀,算是安抚。
可这变故接二连三,待到秦颂离去,武成侯夫人终是不堪打击,又瘫坐回了椅子上。
这边秦颂刚从后院出来,就看简星海站在垂花门下等他。
他神色微凛,走过去:“你还没走?”
简星海压下声音,只言简意赅的禀报:“新得到的消息,咱们前脚刚走,叶家后脚就出了事。宴席中途,二皇子和叶家大姑娘先后离席,后来众目睽睽被堵在了客房。叶相亲自到场,又有不少宾客都瞧见了,事情已经传开了。”
这样男女之间私相授受的丑事,一旦发生,就是平地惊雷。
更何况——
这次的两位当事人还是高官显贵。
秦颂听了,却只是一笑置之。
鉴于他这反应实在过于平淡,简星海没忍住,多嘴了一句:“侯爷就不觉得此事蹊跷?”
“这是想看老四和叶相掐起来呢。老二本来不是老四的对手,现在跟叶相绑在一起,将来最大的可能就是两败俱伤。她手伸不到朝堂,却妄图通过后宅联姻来影响朝堂,以便来下这盘棋,人不大,野心却不小。”秦颂随手折了一段柳枝,又丢弃碾碎在脚下,表情莫名变得冷酷阴狠起来,冷冰冰道:“那个叶寻意,就是条见谁咬谁的疯狗!”
他是极度反感叶寻意,甚至都不愿意从自己嘴里提起这个人。
简星海却不得不硬着头皮再次询问:“那……这事儿要知会二公子吗?”
秦颂脸上表情总算恢复正常,却是恨铁不成钢的冷哼一声:“那小子最近是鬼迷心窍了,一脑袋浆糊,你说了他也不会信,何必浪费唇舌。”
简星海得了吩咐,就也识趣的不再多言,匆匆出府去办他自己的差事去了。
长宁侯府这边,宴席过后,杨氏正忙着送客和收拾善后,祁欢不愿意跟着她一起应付七大姑八大姨,就把祁元辰抱回春雨斋,让他睡午觉。
小孩子,睡得多,祁元辰每天这一个多时辰的午觉时间是雷打不动的。
祁欢把他放在床上睡,自己坐在旁边的梳妆台前,心不在焉的扒拉着首饰匣子。
今日秦颂的突然到访和明显不善的态度叫她很不安,可是思来想去也没想明白症结所在。
杨氏忙完了过来接儿子,就看女儿一副愁容满面的模样坐在那直叹气。
“怎么了这是?小孩子家家的,这还弄出烦心事了?”杨氏含笑打趣。
祁欢的思绪被打断,这才发现她过来。
慢吞吞的起身,和她一起坐到外间的圆桌旁:“客人都送走了吗?”
“嗯。只有你两个姑姑在,他们都去福林苑了。二姑奶奶只住一个晚上,明日便回,小姑奶奶应该会多住几天。”杨氏道。
至于大姑奶奶——
祁家区区一个庶女的及笄礼,人家压根没给这个脸面,只是看在祁文景和杨氏的面子上差人送了份不轻不重的礼物过来,便算是对付过去了。
对于夫婿的庶女,杨氏也不会掏心掏肺的对待。
所以,究竟谁回来谁不回来,她都毫不在意,心情看上去很不错。
只是坐下了又转头去看祁欢那梳妆台:“是那些首饰都不喜欢了?这些天忙着备宴没顾上,我那库房里还有……回头叫云娘子拿了钥匙带你去挑。”
摊上这个豪富的娘,什么坏心情都能让她拿银子给砸散掉。
祁欢立时就欢乐起来,得了便宜拼命卖乖:“前几天您才刚给我送了一整个箱子,现在还要给?您就不怕我把您的库房给搬空了啊?”
“迟早也都是你的。”杨氏握住她的手,眼底笑容突然就有些淡了:“你在娘身边的好日子就这么几年,以后去了别人家就没这么自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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