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谢嘉仪感觉到秋雨漫漫,天地这样广大,她想,她只是有些疲倦,有些孤单。
而这时的东宫太子也是才从黄河下游几地回来,一回来就看积压的折子,熬了两夜没合眼,此时站在书案前抬手揉了揉额角,微微闭了闭目又睁开。
拿起何胜递上来的条子,一眼扫过就发出一声冷笑,本就不太舒服,此时更觉额际突突跳了两下。
她竟然连他送她的字画都给拍卖了出去,还有那对珍珠玉如意。这个小混账知不知道那对玉如意多珍贵,本来是他特特寻来——
太子长长出了口气,压了压翻涌的情绪。
那是他十七岁那年从南边寻来给他们——大婚用的。
连轴转了一个多月,一向精力充沛的太子此时眼底也微微发青,眼睛里熬出了血丝,明明是如琢如玉的翩翩贵公子,这时的样子却透出了两分落拓,两分不羁。正事告一段落,仿佛全身的精气神都散了,太子觉得简直全身都像散了架一样,压了一个月的疲乏,此时再也压不住,都从身体里泛了上来。
他突然听见书房外有人叫“三哥哥”,欢欢喜喜的,不是她还有谁。
徐士行面上还是冷峻,人却已经站起来,绕过了书案。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来东宫了,徐士行甚至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该摆出什么样的表情。
他该是冷淡的,她知不知道自己说过的那些话做过的那些事多伤人。午夜梦回,徐士行不止一次有想掐死她
(本章未完,请翻页):第29章 第 2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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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冲动。
可是他等了好一会儿并没有听到下面人请安问好的声音,徐士行这才往门口又走了几步,却见门外空荡荡的,只有雨打梧桐,偶尔有几个宫人穿着油衣或撑着油伞匆匆经过,哪里有别人呢?
可他刚刚明明听见了,是她的声音,再不会错。
他的声音许是因为疲倦而微微带着喑哑:“高升,刚刚有人来吗?”
门边侍立的高升一愣,回话道:“这会儿不曾有人来,只再往前鸣佩姑娘来辞主子,长春宫娘娘让她领了差往国公府两日。”高升疑心太子是不是想见鸣佩姑娘了。
就见太子愣愣听完,不作声,抬手让他退下。
高升忙往旁边站了,主子忙的时候最烦旁边有人端茶倒水碍眼,他们下面伺候的人就练就了把自己从有化无的工夫,主子不需要的时候,他们连呼吸都可以压得轻若不可闻。
太子对着落雨的庭院看了好一会儿,才转身进去了。
英国公府里老太太正揉着张瑾瑜“心肝肉的”叫着,埋怨着:“你这个小没良心的,进了宫就不说出来看看外祖母。”
张瑾瑜偎着老太太:“外孙女日日想着外祖母,可宫里哪有奴婢做主的。”
国公府老太太沉吟半日,方慢慢道:“当时把你送到郡主身边,也是为了你的前程,不然咱们国公府哪里藏不住你。既然你已到了东宫,外祖母改日去见见娘娘,也该找个由头抬一抬你的身份了。”
张瑾瑜挨着外祖母只是笑,“瑾瑜什么都听祖母的。”
伺候着外祖母歇下,她又往前边舅舅的书房来了。
“挪用?”英国公一向知道自己这个外甥女不简单,却没想到她不仅聪敏,能看清局势,居然还很有胆色。
英国公府的老宅就在两淮地区,随着自家出了娘娘太子,原来不起眼的王家如今已经成了两淮地区的名门望族。地方上各大家族同气连枝,王家的人在两淮已经营出一个网络。挪用修河道的银子,对他们来说是容易的。下面怎么修,用了多少银子,一个京城的郡主哪里能知道。郡主府那些人倒是撒下去了不少,但是这工程太大了,英国公早注意到郡主最关注的两处就已经牵扯了郡主府全部的人力。其他几处,郡主这次倒是杀了人,震慑住了,但是两淮地区可不是一个京城郡主说了算的。
张瑾瑜面对英国公打量的眼神丝毫不惧,娓娓道来。
听得英国公都忍不住点了头。
挪郡主的银子,由王家在两淮地区施展作为,经营出一番局面,得了民心,为朝廷更为他们国公府收拢南面的书生人心,别说事情不会败露,就是败露,他们也能踩着郡主胡作非为的名声落一个不惧跋扈权贵、一心为民办事的清名。
无论怎么看,英国公府都是最大的得利者。
那可是好大一笔银子!他们不贪不扣,他们用郡主的银子为两淮读书人办事,就是捅破了,世人也只有说他们好的。
真是妙啊。
而这头郡主还在昏头昏脑地看账册,就听旁边一同看账册的钱莹莹说自己过两日要去大觉寺。
十月,大觉寺,钱莹莹前世丧命的地方!
谢嘉仪脖颈一寒,“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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