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许万钧并未搭腔,立马摸黑擦亮了火折子,掀开帘子朝外头定睛一瞧,顿时目瞪口呆,连拿着火折子的手都在止不住地发抖。
外头早就淹得像是湖海一般,然而,这场雨却越落越大,且完全不见半点减弱的趋势。
“天呐!这里的水差不多快没到腰上了,府里那一群吃干饭的下人竟没有第一时间赶过来禀告!等下,一定要当场处罚两三人,杀鸡敬猴......”赵姨娘见状,气急败坏地道。
语犹未了,管家正好匆匆忙忙地赶来。
“混账东西,水都淹脖子了,你居然睡到现在才过来?为何不早点派人来禀报?”许万钧对着管家就是一顿劈头盖脸的臭骂。
管家一脸委屈地道:“老爷,不怪小人不及时过来禀报,而是之前派出去值夜的几个下人,不知何时已经偷偷地逃掉了,连个鬼影子都没有!小人也是听到了外面的动静,这才知道出了事!”
“啊?都逃掉了?”许万钧听了,怒得吹胡子瞪眼,七窍生烟。
赵姨娘赶紧替他拍着后背顺气,劝道:“算了吧老爷,那些饭桶跑就跑了,反正留下来也是浪费粮食!此地不宜久留,咱们还是立马逃离,找个安全的地方安顿下来吧!”
正说着,庞老夫人、许景阳、许景婷与许景芸四人,都陆续醒转,听到水淹的消息后,皆手忙脚乱,胆战心惊,不知该如何是好!
恐惧之余,庞老夫人还不忘往地上啐了一口,气恼不已地责怪起许景洛是许家的克星,害得她们倒了大霉!
许万钧是几人中相对来说最冷静的一个,眼看四周的大水就要将他们的马车都快吞没了,便立即跨到前室,打算打马驱车离开此地!
然而,脚下的水位已经涨地十分高了,触手可及,而且车上的东西很多很沉,即使他抽得再狠,拉车的骏马也压根就无法前进半步。
“爹,现在该如何是好呐?我们马上就快被这些水给淹没了!我还不想死啊!”胆子小的许景婷与许景芸见状,顿时慌张不已,两姐妹相拥着痛哭起来。
许万钧束手无策,一时傻了眼。
管家这时急忙建议道:“老爷,姑娘,不如赶紧爬上车篷子吧,再晚一点,恐怕水就要淹脖子了!”
几个人中,就属他的个子长得最高,而现在的水位已经快要涨到他肩部的位置,为今之计,唯有往更高处爬才行!
许万钧想也没想,立马同意了,和赵姨娘、庞老夫人以及几个孩子一起,踩着管家的肩膀迅速爬到了车篷,一个个蜷成一团,全身都已湿透,在冷风中冻得不停打寒战,许景婷和许景芸更是害怕得呜呜咽咽哭个不止。
这一场暴雨一直持续到凌晨寅时三刻,才终于彻底停歇。
第二天拂晓,由于提前撤离,而在山坡上安安稳稳得睡了一觉的百姓们陆续醒来,不约而同地跳下马车,迫不及待地将视线投向山脚的林子里。
此刻,林子早就被雨水冲得夷为平地,看起来就像是盛满了一大盆脏水的破盆,水面上飘着各种东西以及被不幸淹死的,一具具泡得发胀的尸体,这场景,真可谓是惨不忍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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