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一辆装饰华丽的乌篷马车打许景洛所乘坐的骡车身边飞快经过,一位面容冷酷的少年,掀开窗帘,一双宛若养在瑶池的黑玛瑙般的眸子,不停地环顾四周,像是在找什么人似的!
难道,她并未从西门出的城吗?
只能说她这人比较倒霉了,不然,嗜宝如命的西魏乾德帝见她身上掉下个这么稀罕的宝贝,说不定可以容她在西魏定居呢!
大家逃亡的方向皆是一致的,所以,好几支分散的队伍,最后又汇聚成了一块,路窄车多,行进的速度自然慢了不少。
此时,好不容易跟上队伍的许万钧他们一行人,之前因为城门拥堵,不得已弃车而逃,如今只能靠两条腿走着,每个人都无精打采,像是霜打的茄子一般。
“爹啊,我快渴死了!咱们真的没有带喝的么?”
许景婷与许景芸两姐妹,抿了抿唇,有气无力地向同样口干舌燥的许万钧问道。
许万钧与赵姨娘当时只记得一个劲儿地往车上搬一箱又一箱的银两,哪里记得要备点在路上喝的水?只临走前才给每个人发了一个水壶。
一家子也都不知道得省着点喝,结果捱到现在,水壶早就空了,一滴水也倒不出来了!
“爹。”实在渴得撑不下去的许景阳,这时跟着附和道:“我们还要赶很长的路,现在水壶都空了,恐怕还没到目的地,咱们就要渴死了!不如看谁家带的水够多,咱花点银子,买一些水来喝吧?”
此话一出,许万钧尚未回答,一向吝啬至极的庞老夫人就不乐意了,对许景阳厉叱道:“说的什么蠢话?拿钱买人家的水?你是不是嫌我们家的银子太多了花不完?败家玩意儿!”
许万钧沉吟片刻,声色俱厉道:“你们祖母说得对,不到迫不得已,箱子里的银子万万不能拿出来用,暂时先给我忍耐忍耐,等遇见路上有挖的井啊什么的,到时候包你们喝得肚皮都要撑破了!”
许景阳三兄妹听了,皆面面相觑,也不敢再喊渴了,继续愁眉苦脸地往前赶路。
到了中午,大家又饿得肚子咕咕叫,车上也没有准备食物,许万钧便在路边拔了一把茅根儿,分给几个人吃。
“爹,啥呀这是?看着就很苦,没有胃口下咽,更别提顶不顶饱了。”
许景婷看着手中的茅根儿,忍不住鼓起了嘴抱怨了几句,实在难以说服自己塞到嘴里嚼,便一脸嫌弃地狠狠往地上一丢,耍起大小姐脾气道:“爹,我想吃大白饭,吃鱼翅粉丝!”
许万钧凶巴巴地怒斥道:“爱吃不吃!现在老子去哪里给你找大白饭、鱼翅粉丝?饿死你算了!”
说着,他将手中的茅根往嘴里塞,才嚼了两口就全都吐了出来:“呸呸呸,真特么难吃!”
一时间,嘴里满是苦涩的滋味,直气得他也将茅根都给扔在地上,骂骂咧咧地走了。
直到日落黄昏,他们一家人都始终没有吃一点东西,且滴水未进,两条腿沉重得像是灌了铅一般,赶路的力气都快没了,人也变得憔悴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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