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的地方居然是城边的武库,这里虽然也在江边,但并不仅靠大江,周围还有不少曹军的军营环绕——也就是说关平是杀进了曹军军营后放火,然后又杀了出去。
荆州士兵都岿然不动,严守曹军士兵趁乱对他们发动进攻,倒是曹军已经开始自乱阵脚,不少人甚至开始趁火打劫,场面极其混乱丢人。
“通通不许动!”
程昱在曹军中也算少有的狠人,他怒吼一声,曹军士兵见来的是他,这才悻悻散去。
程昱冲进武库,只见这里到处都是烈火烧焦的痕迹,曹军之前储存的大量木材(包括长矛、铁戟的木杆、木盾)都被烈火烤的不成样子,明火虽然已经被扑灭,可满地都是零星的火光,显然过火面积非常惊人。
程昱踏着满地灼热的灰烬向前,边走边绝望地连连跺脚,高声怒吼道: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谁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关平呢!谁把关平放走了!”
程昱无能狂怒,蔡瑁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狰狞的笑意:
“好啊好啊,你们这些北军做的好事。是可忍孰不可忍啊。之前你们勾结关平袭击仲业,今天放火烧武库,是不是明天就要攻打丞相府了?”
“呃……”
这基本是把程昱之前的指责完美复述了一遍,程昱心中暗暗叫苦,却又无可奈何。
他赶紧巡查武库损失,又询问遇袭的情况。
所有士兵众口一词,说他们是遭到了关平的突袭,可程昱仔细询问,这些人立刻开始出现破绽,尤其是对关平的长相描述非常不明确,还有不少人在程昱的死亡凝视下言语逐渐混乱,期期艾艾地说着前言不搭后语的鬼话。
蔡瑁冷笑一声,悠悠地道:
“看来,贵军心中有鬼,我这个外人也不好多问。
程将军,这该怎么说啊。”
程昱艰难地咬了咬牙:
“你放心,我定然给你查个水落石出。”
·
程昱和蔡瑁将几个士兵带到一处军帐,两人亲自拷问。
那些士兵各个怕死,很快就招认了来龙去脉。
听完几个士兵的供状,程昱和蔡瑁的脸色都越来越难看。
此事居然是一群士兵为了掩饰倒卖军资的事情自己放火。
这里参与的都是曹军的基层军将,大家都从其中收了好处,甚至能把大片的武库点燃也是众人齐心合力的结果。
而且更让程昱绝望的是,经过他反复拷问,这些士兵居然死死咬住不肯透露到底卖了多少军资、又具体卖的是什么,连卖给谁都是胡乱攀咬。
程昱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这种宁死不屈的人,登时目露凶光。
好啊,看来我程昱这几年的名声有点退步,落在我手上,我让你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正想叫人把这几个士兵宰了,蔡瑁却一把拉住了他的胳膊:
“你找死?”
“都督有何见教?”
“今日火情,一看便知是贵军之中有人作祟,还想嫁祸与我。那么请问,贵军中谁最喜欢倒卖军资,又与我荆州军颇为不睦?”
程昱脱口而出道:
“子廉!”
“这不就是了。”蔡瑁冷笑道,“你还不明白?这都是曹子廉的诡计。此人性情暴虐,此番我荆州诸士投诚,没随了他劫掠的心意,心中一直记恨我等。
后来知道关平频频来往,又开始频频作祟,想故意陷害我等——傅巽就住在贵军大营附近,他们家人是如何走脱?为何那次‘关平’谋划许久却不忍烧粮,这次却干脆烧了这么多军资?
嘿,曹子廉当然不敢烧粮,生怕饿死于此,倒是军械等还能再造,自然随意贪渎。
今日只是烧毁了些物器,你拷问一番,下次着火就得死人了。程将军,这府库起火之事难道贵军就不曾有过?
呵呵,不怕汝笑话,我们荆州军从前常有,诸将衣食所系,我也不敢妄断啊。”
曹洪确实是曹操军中的首席大贪,此人的人设就是公开摆烂,让我遵纪守法根本做不到。
可曹操对他素来是不闻不问,让曹洪更加猖狂。
程昱听得满头冷汗滚滚而下,他嘴角忍不住剧烈抽动了几下,最终还是默默点了点头。
“这关平真是可恶,不过他武艺高强,到也不好因此拷杀士卒。”
蔡瑁见程昱满头大汗的模样,心中大快。
他当然能猜到这具体是怎么回事,但他不介意给曹军增添一点混乱的变数。
弄得越乱,他浑水摸鱼的机会就越大。
贤侄啊贤侄,这发财的门路为何不提前与叔父详谈,叔父能帮你做的更好啊。
想到这,蔡瑁重重哼了一声:“不错,关平实在可恶!该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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