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香气虽比那花草少了些韵味,可闻起来也是说不出的舒服,这盒中羊脂一般的方块更是透出一丝少有的贵气,鲁肃下意识地还以为一块名贵玉石。
“此乃何物?”鲁肃好奇地问。
“这……我在汉水中得见异人,授我饭食,席间觅得此物,想带回来孝敬家父。
家父知我赴江东,又将此物与我,让我送与江东高士。”
这年头经常有人从山中林间寻到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孙坚还从水井里捡到过传国玉玺,鲁肃立刻就相信了关平所言。
嗯,待我先尝尝,若是无事,便献给至尊享用。
关平从百步之外击杀曹纯之事实在是太过匪夷所思,就算说出去,江东群臣也只道是鲁肃编的。
若是将此物送给孙权,告诉他此战已有神明护佑,说不定能坚定其出兵破曹之心。
鲁肃缓缓攥紧拳头,微笑道:
“当年陆公纪在袁术席间怀橘归家献于其母,孝名广播天下,小将军颇有君子之风,鲁肃佩服。
去江东有何事尽管吩咐,肃一定让小将军宾至如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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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平身体强壮,这病情也不算太严重,只是被寒风吹得厉害,他的咳嗽一直停不下来,本来有心跟诸葛亮偷偷聊聊,鲁肃又一直以探病为名贴身盯防,连睡觉时都要亲自照顾关平,居然真让关平没半点私下说话的机会。
抵达柴桑,鲁肃又火速招来在岸边等候的柴桑县令徐盛,说军情紧急,自己要赶紧带着诸葛亮去见孙权,而关平患病,得要请神医好好医治。
关平赶紧表示自己的病情不碍事,来江东就是为了保护诸葛亮,岂能因为这点小病就去休养。
可鲁肃坚持要给关平看病,关平心中暗道不好,却又无可奈何。
“军师,我该如何是好?”关平小声焦急地问。
任谁都能看出来,鲁肃这是准备把关平和诸葛亮隔开,防止足智多谋的诸葛亮给关平出谋划策。
就算关平再谨慎,这战事日久,江东若是有心,也能从他身上套出不少东西,牢牢占据孙刘联盟的主导权,如果孙刘联盟不成,也不怕二人能掀起什么风浪。
诸葛亮倒是一副坦然之色,他在江边瑟瑟冷风中依旧淡定地轻摇羽扇,笑得非常诚恳。
“无妨。”
“啊?”
“呵呵,无妨。家兄便在江东为宾客,另有好友在江东盘桓,绝不会有什么闪失。”
诸葛亮说着,鲁肃也在一边连连颔首:
“小将军且宽心,我江东都是至诚君子,全为两家大事而来。小将军宽心养病,待我等商议联盟之事,再与小将军把盏。”
“不错。”诸葛亮笑得非常憨厚,“江东诸士都是我等挚爱亲朋,手足兄弟,小将军尽可畅所欲言。我不在时,小将军可尽管请江东长者指点。现在两家联手抗曹,也不可有所隐瞒,须知想要以寡敌众,需要两家亲如一家,如臂使指方可。”
鲁肃听得不住地颔首,心道刘备军被逼入绝境,落到曹操手中就是死路一条,听诸葛亮的话音也是全无办法,怕是要劝刘备全军附庸江东。
他连连颔首,不疑有他,关平心中也是万分无奈,笑得格外苦涩。
他极其信任诸葛亮,诸葛亮说能畅所欲言,他也只能咬着嘴唇缓缓颔首,满脸迷茫和不知所措。
诸葛亮清澈的双眸中微微透出一丝坏笑,他当着鲁肃的面缓缓伸头到关平耳边,低声道:
“张允的事情只有大战的时候才能说。”
张允?
关平一怔,随即露出一丝恍然大悟的表情:
“关平明白。”
鲁肃无声地做了个口型,缓缓默念道:
张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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