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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云卿越想越觉得林妹妹是个妙人,而他最喜欢妙人。
可惜还没等他溜出家门,就被府里的管家李洪拦了下来。
李洪自少年时就跟着李家,便是当年李恪也是他亲眼看着长起来,当初李恪北来,独他一人相随。
李云卿对李洪有些敬意,因为当年他娘亲曾经提及过这个老人,是个好人。
老人笑道:“二公子要出去?”
李云卿板着脸,“洪叔,我是丞相之子,虽然人微力薄,可也看不得那些孤苦无依的女子站在那市井陋巷之中,楚楚可怜的模样。”
李洪依旧是笑眯眯的道:“你去哪里你老子都不管,我更管不着。你去那青楼反正是花的你老子的钱财,败坏的是他李丞相的名声,干我何事?我只是来寻你,要你去无心亭一趟,你老子在那里等你。”
李云卿嬉笑道:“洪爷爷想的通透。”
两人擦肩而过,李云卿便要去往无心亭。
老人忽然开口,嗓音沙哑,“对不起。”
李云卿脚步停顿片刻,他没有转身,迈步而去。
这么多年,李洪也在愧疚,当年终归他不曾拦下自家公子,辜负了沈姑娘。
无心亭,李恪闭目而坐。
相府之中,除了书房,这位丞相大人待的最久的便是此处。世人都以为权倾朝野的李丞相府中应当是金碧辉煌,奇珍异兽遍地才是。可恰恰相反,相府之中却是十分简陋,未必比的上寻常的市井人家。便如这无心亭,亭外无花也无木,冷落如清秋。
李云卿迈步而入,依旧是那副纨绔模样,“爹寻孩儿来有何事?”
李恪睁开眼,打量了一眼这位二公子,“你年岁也不小了,过几日有一场书院大比,你去寻个书院,取个名次回来。”
李云卿笑道:“爹你还真是说的如探囊取物般容易。”
李恪望着亭外,“世人都说你兄长李屏最似我,可我知道,你才是那个最似我之人。你不会让我失望的,对吗?”
李云卿面无表情,哪怕他城府再深,也不过是个二十余岁的年轻人。他伸手取出一直挂在脖子上的木簪,工艺疏漏,不值一钱,可他却带了很多年。
“可你当年要娘亲失望了。”
李恪没言语,只是定定的望着他。
父子二人对视片刻,终归是李云卿先笑了起来。
“爹,这个也算是娘亲的遗物,以后就交给你保管了。”
他将簪子放在亭中的石桌之上,迈步离去。
李恪望着桌上的木簪沉默半响,终归是起身将木簪拿在手中。
这只木簪他当然还记得,是他当年北来之时亲手为她所刻。
那时他不过是个身上掏不出半文钱的穷酸书生,整日忙着为生计发愁,哪里有余钱去买首饰。
她从不在意。
他一直都知道自己这一生能够遇到这样的一个姑娘,是旁人一生都求不来的幸事,可他终归还是负了她。
无心亭,心亡为忘。
只是在此亭中,难忘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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