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阳城的一座客栈里,朝清秋几人看着摊放在眼前的请帖。
大红的请帖上没什么多余的言语,只是邀请他们三日后在岳阳楼上相见。
请帖的边角处画着一只白鹿,栩栩如生,一旁有个落款。
皇甫雅。
昨夜朝清秋才夜探了游击将军府,今日就收到了皇甫雅的请帖。
许望将请柬反转了几次,“朝大哥,这个皇甫雅果然不简单。”
朝清秋点了点头,“看来昨夜那个东都兄果然没有骗我,只怕咱们先前遇到的两方人马都是出自他手。”
许望皱眉,“可我听说皇甫雅只是个普通的纨绔子弟,仗着游击将军的地位才能岳阳城里横行无忌。”
朝清秋看了他一眼,“如今看来纨绔公子只不过是他的伪装而已,外纨绔而内深沉,小望,咱们还是不能小看了天下人物。”
“可他这么做,是为了何事?他是游击将军之子,定然衣食无忧才对。”
朝清秋望向沈知远,“沈兄怎么看?”
沈知远看了他们一眼,“我只有一剑。”
朝清秋揉了揉额头,这些剑客果然干脆的很。
“我有了些猜测,可还是要三日后此人给咱们个答案。”
“三日后,咱们同去,免得中了他的调虎离山之计。”
此刻在另一间客栈里,李云卿和他当日遇到的那个黑衣公子同样看着眼前展开的大红请帖。
黑衣公子笑问道:“云卿以为如何?”
李云卿把玩着手中的折扇,叹了口气,“我还是小看他了,可惜不能早日遇到此人,不然定然极为有趣。”
黑衣公子沉默良久,“可惜了。”
李云卿笑了笑,“殿下,天下人都能如此想,唯有你不可以。陛下为何要派你巡查边郡,你心中真的没有猜测不成。”
黑衣公子正是秦帝长子,而今大秦的太子殿下,赢奕。
说他是天下最为贵重的公子也不为过。
而秦帝之所以派他出巡边郡其实聪明之人早都已经心知肚明,便是连他自己都隐隐猜测到了几分。
虎生牛羊,子不类父。
赢奕苦笑,“我自然知道,可我向来以为治天下当以仁德,父皇之策,太过酷厉了。”
李云卿只是仔细端详着这位贵公子,想不通一个出身于深宫之中的贵公子如何会如此天真,难怪他那个便宜的丞相父亲会让他来寻自己。
赢奕被他看的有些发毛,“难道本宫说的不对?”
李云卿摇了摇头,“殿下说的有道理,可道理是道理,天下是天下,想来三日后那个皇甫雅应当会告知殿下什么才是现实。”
赢奕忽然笑了起来,“云卿你的语气果然和李丞相一模一样。”
李云卿也是笑了笑,“像吗?那真是可惜了。”
……
三日后,岳阳楼十二层之上。
皇甫雅凭栏而立。
大雪初停,冰霜渐融。
原本的千里冰雪,悄悄钻出了一抹抹绿色。
这么多年了,他看了岳阳景致千百遍,始终是看不够。
当年他也曾想过若是自己身体无恙,那天下之大,都会是他的棋盘。
可惜了。
阿大走了上来,“公子,那位贵公子来了。”
在他身后是赢奕与李云卿。
“虽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可而今殿下远来是客,且坐,还有客人未至。”
赢奕面色如常,与李云卿各自落座。
皇甫雅暗中点了点头,秦以兵戈甲天下,而今秦帝强横,自然无事。可天下事刚则易折,只是不知继位之人是位仁君以后到底是福是祸。
他又摇了摇头,是福是祸,自己以后都看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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