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随着太阳的最后一丝余荫消失在天际,入夜了。
许望早就已经醉倒在桌上,他一个文弱书生本就帮不上大忙。自江南而来他们经历的事也不算少了,他自己也颇有自知之明,与其干看着帮不上忙,倒不如眼不见为净。反正也简单的很,两碗酒下肚,一醉到天明。
剩下三人还在饮酒,只不过是小酌而已。
沈知远抿了口碗中的酒水,“朝兄,你说为何这些人都是夜间行事?”
朝清秋一笑,“日不见,便天地不知?”
沈知远忽然笑了起来,酒水洒出不少,“这些人如何会信鬼神之说?”
朝清秋没有笑,只是微微向后仰了仰身子,“可这世上谁人不怕见鬼呢?也许世间无鬼,可谁人心间无鬼?”
沈知远点了点头,“可人心有鬼方为愧,这些人真的有心不成?”
“不如沈兄刨开来看看?”
朝清秋和释空已然起身。
“正要如此。”
沈知远站到他们身侧。
不远处亮着一条火焰长龙,正不断靠近而来。
片刻之后,随着为首的一骑骤停,数百黑衣骑兵宛如一线潮水在客栈之前平铺开来。
朝清秋点了点头,“一样的装备,只不过人数比上次多了些,气势果然更足,可惜人多势众可不是什么好词。”
吴大看着客栈门口的三人,手中百炼刀不断挥舞,“就是你们想要杀钱胖子?今天就让你们知道招惹了老子的代价。”
朝清秋也不看他,转头望向沈知远,“如何?”
沈知远也不搭话,只是一手平直前伸,摊开手掌,腰间长剑自行出鞘,落入到他手中。
月光自长剑之上一照而过,倒影出两处月色。
雪上,剑上。
沈知远已经缓步走下台阶,朝着那数百黑骑而去,“对剑客而言,世上只有一种绝色,朝兄可知?”
朝清秋大袖飘摇,缓缓跟在他身后,“皆不如剑上血色。”
“朝兄知我。”
沈知远笑了一声,已是杀入骑军之中。
刹那之间,剑气纵横。
天上月光,地上剑光,两相映照,剑气所过之处,激起白雪无数。
他在人间挥剑,他在月光中独舞。
沉浸于此者,死于此。
朝清秋则是简单了不少。他双拳紧握,一拳砸在一匹马颈上,那匹马立刻斜飞而出,撞倒周围其他不少马匹。
他伸手捡起地上的一把百炼刀,五虎断门刀法已是越发熟练了。
这刀法本就是军中常用的杀伐之术,最适合的就是这种战阵上的厮杀,刀法施展开来,那些黑骑自然不能抵抗。
自然也有些机智之人想要闯入客栈里,擒了掌柜的要挟他们就犯。
可早有少年僧人立在了客栈门口。
他一身僧衣,双目微垂,左手竖在胸前,右手垂下轻轻握拳,周身之上金光流转。
方才他只以单手就捶杀了十余个想要闯入之人。
佛观众生,脚下便是他的莲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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