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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琤笑着点点头。
阿宁随即流着口水说道:“好香啊。”
好家伙,卫琤可不敢给她喝酒,未成年人禁止饮酒。
倒是哑伯,看着卫琤递过来的酒壶,有些犹豫,这么好看的酒壶,他还是第一次见。
卫琤好笑道:“我这是礼尚往来,我刚吃了您的蛇胆,这是给您的回礼,您要是不喝,我总不能把蛇胆吐出来吧。”
哑伯露出一个尴尬的笑容,咽了咽口水后,还是忍不住酒香,尝试性的喝了一口。
“哇,啊啊啊……”
他这反应让卫琤和阿宁同时吓了一跳,阿宁担心的问道:“哑伯,你没事吧?”
哑伯红着老脸急忙摇头,指着酒瓶,笑哈哈的‘啊啊啊’起来。
阿宁似乎能听懂他的意思,回头跟卫琤说道:“卫大哥,哑伯说你的酒是他喝过最好的,比城里酒铺瓦舍卖的酒还要好呢。”说着她不由得舔了舔嘴角,眼巴巴的看着哑伯手里的酒壶。
卫琤大方的说道:“既然您喜欢,那剩下的酒都给您了,我这里还有一瓶。”
哑伯闻言,急忙摆手婉拒。
这时,身后脚步声响起,只听一道女声传来:“哑伯,阿宁,可以吃饭了。”
卫琤回头看去,只见一个用白布蒙着脸的女孩子,亭亭玉立的站在不远处,有些怯怯的也在看着他,见卫琤看过去,她急忙低下了头。
阿宁介绍道:“卫大哥,那就是郝娘姐姐。”
卫琤‘嗯’了一声,看向郝娘,果然隐约在她脸上看到了一道颜色略深的疤痕。位置在左边太阳穴下面一点点,约莫有二指长,她脸上的白布并不能完全遮挡。
卫琤还要再看的时候,她已经转身离去,背影略显萧瑟,显然脸上的疤痕让她很是自卑。
阿宁拉着哑伯和卫琤紧随其后,三人来到聚集地的时候,中间的篝火里煮了两口大瓦瓮。
一锅老虎肉汤,一锅药汤。张仲景正用木杆在药汤里扒拉着,避免糊了锅底。
此时四周围满了人,郝大刀跟几个中年人商量着什么,见到卫琤过来,很是客气的朝卫琤点头致意,引得其他几个中年人好奇追问。
作为客人,卫琤分到了一大碗肉汤,肉排骨连着一块肥厚的五花肉。
“呕”
不是卫琤没有礼貌,而是这老虎肉汤的味道太腥膻了。
肉眼可见没有一点香料调味也就罢了,肉皮还没有洗干净,虎皮上还有一撮烧焦的虎毛。
卫琤正感觉无从下嘴的时候,一旁的阿宁传来动静。
卫琤回头看去,只见小丫头偷偷从哑伯手里接过酒壶,吃一口肉,喝一口酒,那模样好不惬意,简直活脱脱一个小酒鬼。
酒香浓郁,特别是在老虎膻味的衬托下,阿宁刚刚拧开瓶盖子,就引来了十几个人的注意。
就连已经喝过一口的哑伯,此时都忍不住咽了咽口水。更不要说旁边一群只是闻味道就已经有点上头的汉子们了。
郝大刀跟阿宁比较熟悉,好奇的探过头来看了一眼,见到不锈钢酒瓶,问道:“这里面装的是酒?”
阿宁偷喝酒被人发现,小脸蛋儿不知道是害羞还是喝酒喝红了,偷偷抬头去看卫琤。发现卫琤在看她,很不好意思的把酒壶还给了哑伯,抿着小嘴一脸无辜。
见状,众人都知道那酒壶是卫琤的了,只是为什么给了哑伯,张仲景看了看阿宁,无奈的摇了摇头,继续低头伺候那锅汤药。
哑伯见大家伙都看着自己,急忙把酒壶递给了郝大刀,他似乎一直都很卑微的样子,不止是对卫琤,面对郝大刀也同样低着头不敢直视。
郝大刀接过酒壶,仔细打量着瓶身,不锈钢的材质在太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这是?”
这是他从没见过的材质,打铁出身的他完全想象不到什么样子的锻造,竟然能够让生铁散发出如此耀眼的光泽。
卫琤此时也有些无语,差点忘了他现在所处的时代是三国了,这可怎么解释才好啊?
好在。
郝大刀看了看他身上华丽的衣服,竟是没有细问,而是理所当然的认为,卫琤能够拿出如此质量的铁器,很正常啊。
这是存在于阶级之间的碾压,高高在上的世家大族,似乎拥有什么宝物都是很正常的事情。
那几个闻着酒香的汉子们一开始还有些意动,见到郝大刀把酒壶还给了哑伯,便都熄了想法,只是其中两个有意无意的相视一眼,而后同时将视线放在哑伯手里的酒壶上。
哑伯虽然是个哑巴,但眼力劲儿还是有的,见到那两个人的目光,身子一个哆嗦,顿时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郝大刀见状,蹙眉道:“半斤,八两,你们俩老实点,现在不比从前,你们别吃着人家哑巴抓回来的蛇肉,还像以前一样欺负他。”
小阿宁也瞪了那两人一眼。
两个汉子见所有人都对他们指指点点,尴尬的退出了人群。
“卫小哥,这肉汤,不吃吗?”
喝退那两人,郝大刀刚好看到卫琤碗里的汤还是满满当当的,顺口问了一句。
问出来他就有点后悔了。不问也知道,这世家大族的公子哥怎么可能吃得惯村里的东西啊。
而且这些天因为不敢进城补给,他们连调味的盐巴都没有了。
果然,见到卫琤支支吾吾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他,郝大刀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大嘴巴子,这不是没事给自己找不自在嘛。
卫琤也是有苦难言,看向不远处几个流着哈喇子的孩童,心里很不是滋味。刚刚他看得很清楚,几个孩童分到的肉只有一小块,剩余的都是汤汁,他们三两口就吃完了。
看着自己碗里的大块肉排,卫琤深吸一口气,尽量委婉的说道:“方才在山下吃过了,现在还不是很饿,还是给孩子们吃吧。”
几个孩童愣了愣,接着都是双眼大亮,满是期盼的看向自家的父母。
卫琤见碗里只有一块肉,怕是不够分,想起自己包里还有几包挂面,说道:“你们等等,我煮个面条。”
卫琤包里不仅有泡面挂面,还有不少调味品,食用盐就有一大包。
那个瓦瓮还在烧着,里头还有点汤底,卫琤将自己的肉汤倒进去,说道:“阿宁,哪里有水,帮我加点进去烧起来,我请你吃好吃的。”
阿宁听到他要煮面条吃,早就已经迫不及待了,不舍的看了看自己的小碗,顺手就将里面剩下的汤也倒了进去,说道:“卫大哥等等,这里取水不方便。”
哑伯拉了一下阿宁,‘啊啊啊’指着远处一间茅草屋。
阿宁眼前一亮,欣喜的喊道:“那太好了,哑伯你快去端过来,卫大哥煮的东西可好吃了。”
哑伯咧着嘴笑了笑,朝茅草屋跑去,不多时就端着一个木制的脸盆过来。
里面是半盆清水,哗啦啦倒进了瓦瓮里一起烧。
这个时候,卫琤把手伸进双肩包,一番操作猛如虎,拿出了去掉包装的挂面,又拿了一罐子盐,调味罐同样是不锈钢的。有酒壶珠玉在前,区区调味罐也没什么好避嫌的了。
估摸着倒了半罐盐进去,想了想,又拿了一些其他的调料,鸡精、浓汤宝之类的,一股脑丢进去,还有一小块火锅底料。
瓦瓮下的火很旺,很快就闻到了一股浓郁的香味,有点类似火锅店里的味道,老虎肉的腥膻味终于是掩盖了过去。
卫琤见水烧开了,把挂面都扔了进去,拿起一旁的木棍慢慢搅拌,以防糊底。
就在他认真煮着面的时候,却不知道,此时整个郝家村的人都被他吸引了过来。准确的说,是他煮的面汤太香了,香得他们手里的老虎肉都没有了味道。
“张老哥,卫公子这煮的是什么啊,怎么那么香?”郝大刀凑到张仲景旁边问道。
张仲景也不知道,不过想起中午吃过的方便面,便想当然的说道:“此物名为泡面,是一种干粮,据说是麦子做的,具体老夫也是一知半解,你还是问问卫小友吧。”
郝大刀忍不住咽了咽口水,特娘的,真的是太香了,这辈子都没闻过这么香的东西。
这时,卫琤放下手中的长棍,朝阿宁说道:“面熟了,你让大家排队,一人一碗,锅里的肉不多,我已经用棍子捣碎了,你可要平均分配哦。”
阿宁用力的点点头,开始招呼大朋友小朋友排队。
村里的孩童还是很听她的话的,从小到大依次排开,领到面的孩子满是惊喜的捧着小碗,深吸了一口气,“哇,好香啊。”
卫琤用两根树枝做的大长筷子,给张仲景和郝大刀各自盛了一碗面,顺手分了哑伯一碗,惹得哑伯又是一番弯腰答谢。
郝大刀接过面,看着上面红色的油花,又闻了闻味道,实在控制不住冲动,‘吸溜’一口。
“好吃,太好吃了,这面条子爽滑无比,还不膈应嗓子,肯定是研磨得极为精细的面粉做的。”
让卫琤意外的是,他只是吸溜了一口,就控制住了继续吸溜了冲动,而是朝一旁的郝娘喊道:“快,拿去给昭儿吃。”
郝娘一脸惊奇的看着那碗面,卫琤眼尖的看到她咽了咽口水,随后点点头,端着面匆匆离去。
其实,不只是郝娘咽了口水,旁边围拢过来的村民们更是不堪。
刚刚对哑伯虎视眈眈的两个汉子,此时又挤了进来,看着自己碗里的肉汤,又看了看小孩子们手里的面汤,瞬间就觉得肉汤不香了。
但因为郝大刀在场,两人也不敢乱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小阿宁把面分给了所有孩子,最后剩下的一点汤底,郝大刀做主分给了几个老人享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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