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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啊。”
路鸣泽说。
“我可是你弟弟。”
“从你诞生之初,我们的生命就连在了一起,哪怕世界走到尽头,你我也不会分离。”
路鸣泽庄严的如同诵读经文,但这并非是为了神明,毕竟就算至高的奥丁也得在他面前俯首,献上虔诚。
这世上能令他屈尊诵经者,唯独路明非一人。
“这样啊。”
路明非沉吟。
“不是很能听懂的样子。”
“总之,我们很久之前就认识了,对吧。”
路鸣泽无奈又宠溺的笑了。
“是是是,哥哥说的对。”
这时候天已经黑了,夜空星辰在地上投下万家的灯火,两兄弟坐在黑夜的边缘,安静看这人间。
“虽然我已经忘了你。”
“但你还是让我觉得亲近。”
路明非揉乱了路鸣泽的头发。
路鸣泽臭着脸,没有躲。
“但是啊,”
路明非轻轻的说。
“小孩子,要有礼貌。”
“下次找我,要提前说一声。”
“没有我的允许,自顾自的就把我拉进领域。”
“这样,不好”
哥哥真的不是以前的衰小孩了。
路鸣泽想。
他分明从此刻的路明非身上,感到了山岳般的威严。
那是一言能定千万人生死的权与力。
只有得到他的允许,才能觐见。
否则的话……
路明非缓缓戴上青铜面具。
有什么恐怖而威严的东西,要在少年的体内苏醒。
“我啊,改不了自己的性格。”
“总是说些白烂话,打仗了也令人苦恼,总不能两军对垒,对方哇呀呀杀出一员猛将,我这边上去说敌将休狂,且带本将军说个笑话,笑死你吧。”
路明非笑了声。
路鸣泽沉默。
“所以,我做了这张面具。”
“平时呢,我是路明非。”
“随便什么白烂话,无所谓,做人嘛,开心最重要啦。”
稍顿。
那是铺天盖地的威压。
坚硬冰冷的话,从面具后传出。
说出的每个字都浸满了血。
“而今,我是阎罗。”
天黑了。
那是绝对的无光的黑。
也被九州的人称为:无望天。
这是比绝望更深沉更黑暗的情感。
于此天下,本就没有希望,又哪来的绝望可言。
而之所以称之为无望天。
只因,此乃阎罗的武道领域。
万家灯火的城市都是不见。
无望天下是一眼望不到头的黑土。
路鸣泽抓了把黑土,他收紧拳头,深沉的血就从指缝间流淌而出。
最初,阎罗领域初成,无望天下的土还是褐色,也有大片大片的青草。
后来死在这里的人多了,他们的鲜血沉在土里久久不散,大地染成红土,红土又沉淀为了黑。
于是无望天成了如今这般光景。
路鸣泽看着残留在手掌的血。
他缓缓转了一圈,审视这黑色的大地。
于是他笑了。
放肆又狂妄。
“果然,哥哥!”
“你就是个怪物啊!”
他像是彩绘玻璃窗下骤然闻听了神启的圣徒,将双手高举向天。
天上是端坐的阎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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