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事实证明聂远没有判断错误,此间莉莉安确实已经起来,只是应该也才起来不久,头发有点蓬松凌乱,仅画了个素雅的底妆,正在吃“早饭”呢。
并一边吃,一边也在翻读着本古书。
似乎知道聂远要来一样,看到他进门来,并没有流露出丝毫惊讶。
并顺手将一盘没有动过的食物,推到了聂远的方向,道:“来点吗,特瓦伊城的松露酱,搭配酥脆三明治,味道不错。”
聂远也没有客气,拿起来就塞进自己嘴里,两口就解决掉了。
并径直坐下,一边咀嚼一边说道:“味道一般,有水果之类的吗。”
莉莉安伯爵直直的看着这一幕,而后将自己手中的一颗鹿血果递了过来,道:“我啃了一口,你要是不嫌弃的话……”
“那算了。”
聂远打断了她的话,道:“说正事吧。”
莉莉安伯爵好像已经适应了聂远的风格,也不觉得诧异,只是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无奈,道:
“你总是能给我‘惊喜’啊聂远,简直放肆的没边。”
聂远却反而诧异道:“我一进门,你就把东西推给我,问我吃吗,然后我才动手的,难道你只是在客套而已?如果是的话,那我下次注意。”
“没有没有。”
莉莉安伯爵叹了口气,道:“算了,你的风格,我只要适应了就好。”
说着,又道:“既然你说谈正事,那就谈正事吧。”
她扬了扬手,便示意已经快绷不住了的侍者,收走了桌上的餐具。
侍者手脚很麻利,三下五除二的就收整完毕,而后表情僵硬的推着餐车离开,并顺手将门给掩上了。
等无干人等离开后,聂远才继续开口说道:“奥斯顿城主的事情,你肯定已经知道了吧。”
莉莉安点头道:“恩,我知道,你有什么想法吗?”
聂远接着说道:“他堕化为侵染物了,但其中的内情,我们在帕斯镇事件的调查当中,也了解了一些。”
“比如呢?”
“比如之前在奥斯顿古堡里的那个侵染物,其实是一个名为卡瑞娜的女孩异化而成的,恩,卡瑞娜就是奥斯顿城主早年的爱人,正是因为爱人的失踪,奥斯顿城主才在后来,一直未曾婚娶。
当初卡瑞娜失踪的原因尚且不明,但我们基本上可以确定,她堕化为侵染物,和帕斯镇中的抽象源,有绕不开的关系。
再比如,昨天我们遇到月光教会、力量教会的两位主教了,还差点起了冲突。
和他们的交谈当中,我得知了教会是故意让你取走那些内部档案的,你看这些信息,对你有没有用。”
“这样啊。”
莉莉安伯爵眉头微蹙,沉吟了一阵,道:
“我之前就打听过,奥斯顿城主是因为曾经的某段感情经历,而选择不再婚娶。
毕竟到了他那个程度,还始终选择单身一人,这本就出乎常理,我当初有点八卦好奇,就顺带打听了一下。
却没想到其中还有这样的内情在吗,卡瑞娜……爱人……侵染物……这么说来,还真是一段让人叹惋的爱情故事啊。
至于你说的教会知道我盗取他们内部档案的小动作,恩,我知道他们知道,他们也知道我知道他们知道。
只是这本该是心照不宣的事情才对,大家在帕斯镇事件上,有携手应对的共同诉求。
昆汀他们却直接讲出来了……看来是想通过你们的口,来对我予以一定的告诫了。”
聂远对莉莉安伯爵那绕口令般的话,并没有觉得多么诧异。
后来在与同伴们的讨论当中,他也很快反应过来,莉莉安伯爵与教会之间,理应存在某种微妙的关系,才会促成如今瑞桉城的局面。
换句话说,就是双方在某些事情上,会一点上层间的默契才对。
只是他们也不确定,其中内情到底是个怎样的状态,昆汀他们径直将那层默契揭开,是否又存在更深层的目的。
所以这件事情,还是得讲给莉莉安伯爵听才行。
聂远点点头,道:“这就是你应该考虑的事情了,我们不知道其中内情。”
莉莉安闻言笑了笑,道:“我自然会重新审视一下,自己与教会之间关系的,倒是你们,你刚才说,差点和昆汀他们起冲突?
即便有我的名义在,寻常人面对那两位的时候,也不该如此云淡风轻吧,这样看来,我的眼光果然还行,巴克书铺确实是值得期许的合作伙伴啊。”
聂远想了想,微笑道:“你永远可以相信巴克书铺,但实则我也只是说的云淡风轻而已,要不是有你莉莉安的虎皮在,心中有底气,昨晚我们肯定也不会愿意直面那两位的。”
莉莉安忍俊不禁,道:“不必如此,做你自己就好聂远,虽然我已经习惯了被恭维,但是你突然开始恭维起我来,我还真有些不适应呢。”
聂远不大想在这个话题上纠缠,于是便转移话题道:“你待会儿将奥斯顿城主的生平履历,都给我准备一份吧,特别是他在帕斯镇时的那段经历,这会对我们的后续调查,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
“帕斯镇事件的源头,就和奥斯顿有关吗?你们已经找到了二者之间的联系?”
“只是有个大致的猜想而已,只要顺着脉络找下去,应该就可以寻出点猫腻来,对了,顺带把卡瑞娜的生平信息,也给我们准备一份吧,如果你能够翻找出来的话,事无巨细最好了,特别是和她有感情牵扯的人,最好都罗列出来。”
“好的,虽然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但非要翻找的话,应该也能找出很多信息来,我尽可能让信息足够完整详细。”
“恩。”
“不过现在想起来,奥斯顿还真是可惜了啊,我其实从始至终,都比较欣赏他的,前几天知道他疯了,并自己不愿醒来时,还想着给他一个衣食无忧的生活来着。
却没想到昨晚就出了那样的事情,不过知晓内情后,我倒是觉得他,勉强算是死得其所了吧。”
聂远闻言不曾说话,只是这样静静的看着莉莉安。
那意思好像是在说,我要不是知道,是你亲手架空了奥斯顿城主,并收割了人家的地位与财富,将之监禁在郊外的老旧古堡中,还真信了你这大善人的慈悲了呢。
莉莉安看着他平静的目光,纵然没有开口,也就体会到了那目光中的含义。
她哑然笑了起来,而后认真的看向聂远,道: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聂远,大抵是觉得我猫哭耗子假慈悲吧?
但你们来瑞桉城的时间比较晚,巴克应该也没给你们讲某些事情。
奥斯顿城主,可没有你们后来看到的那样可怜又可悲,他本就是一介落魄贵族出身,连男爵的头衔都差点失去。
就凭那样的身份境地,他还能走出帕斯镇,一路登临城主之位,他真的会是一个好相与之人吗?
事实上奥斯顿比你们想象的,还要更加冷酷无情,起初我来到瑞桉城时,他就给了我一个下马威,大抵是想要告诫我这个落魄之人,瑞桉城到底是谁的地盘。
只是他没能想到,我这个落魄之人,实则也并没有他想象的那样无助与无能,哪怕我当时看起来,真的无依无靠,已经完全被王城抛弃了……
聂远,你知道吗,恩,你应该是知道的。
入了某修罗场,便无人能够安然世外,人人都身不由己,有些时候,真是没有丝毫退路可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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