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又杀了回去。
张孝武喝了一口冷水,吸了两口气喘匀了呼吸,左右望去,只看到上百汉军与犬夷惨烈厮杀。一个汉卒右臂断了,所受拎着腰刀砍杀,旋即被敌人刺死落在城下。
另一个汉卒额头上插着一把短斧依旧战斗,将几个乌兹人打了回去之后,站在墙垛间怒目尔视。乌兹人不敢上来,其他汉卒推了他一把,才发现他早已死去。
又一个汉卒杀得兴起,跳出城墙站在梯子上,轮着矛枪杀得乌兹人人仰马翻。乌兹人无奈自己推到攻城梯,那汉卒跌落下去,在地上与敌人厮杀一阵后终于寡不敌众被几十把腰剑杀死。
一股热血涌向了头顶,张孝武拎着长矛再次冲上城墙,站在墙垛之上,用矛枪继续猛地砸向梯子上的乌兹人。那乌兹士兵被他的矛尖砸中了脑袋,竟然脑浆四溢,直愣愣地跌落了下去。他正要抬枪,却发觉一支利箭直射过来,邵子夫及时将他从城垛上拉了下来,堪堪躲过箭矢。
“小心。”邵子夫斥道。
张孝武完全听不到邵子夫的话,他推开邵子夫,再次骑在城垛上。邵子夫担心这小子掉下去摔死,只好一手拽着他的腰带,一手拎着矛枪捅刺。其他军士举起石头砸下去,三两下将一群乌兹人砸死,一时间乌兹人不敢攀登梯子,张孝武右手挥舞着矛枪声,左手伸出中指,嘶力竭怒喊:“犬夷小儿,你过来啊!你过来啊!”
一瞬间,乌兹人居然被这个汉军小卒吓得后退三两步。
“弓阵!”
汉军弓兵阵队上前,一阵箭雨之后,乌兹人被杀死近百人。眼看士气皆无,乌兹将军下令撤军,在丢下近千尸体之后,乌兹人如潮水一般退走了。
校尉王坚清点人员,得知后都队都尉刘吉阵亡,前都队也折损严重,在禀报军候丁毅后,丁毅令前都队与后都队合并,张孝武又回到前都队,和邵子夫平级,都是什长。前都队什长众多,都尉陈台又向王坚表功,升任张孝武任都佐一职,王坚准许。就这样,张孝武靠着杀功,居然在短短不到一个月内成了都佐大人。
陈台依旧非常重视张孝武,准备培养他一番。
张孝武心情越发沉重起来,他整日默默不语,不再给手下和同僚讲笑话,也不再去回忆前生的事情。对他来说,也许下一次战死要比饱受折磨,每日看到身边的人身死要幸运多了。他甚至不愿意认识自己的手下,不愿熟悉他们的面孔。
邵子夫前来寻他,见他死气沉沉,便道:“看得开些,不过生死而已。”
“我知道,只是……唉……”张孝武只回了一声,便不再说话了。
邵子夫也不是个会劝人的人,只是看着平日性子活脱的张孝武如今如此低沉,知道他需要一段时间平静,便去灶房给他带了一份“土城卤煮”来。张孝武吃了一口,噗地吐了,大叫道:“这玩意怎么回事?怎么如此腥臊?辣味呢?怎么没辣味了?加酒炖了吗?不加酒能吃吗?糊弄人吧?我一离开前都队,前都队的灶房也开始糊弄了!?”
见他又活过来了,邵子夫哈哈一笑,终于放下心来。
乌兹人在五月初九的攻城之中折损几千人,而第二十七团同样损失惨重,仅负责西城防御的毅字营便折损四百多人,整个毅字营已然仅剩一千人,而土城内已抓不到更多的男丁,城内十四岁到六十岁之间男丁已然全部参加守城。
参军王珅向将军石敬建议,征集城内健妇参加守城,石敬拒之,并扬言:“吾与土城共存亡,若有脱阵逃城者,杀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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