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贴墙,下蹲,蜷缩,不动,屏住呼吸,黑漆漆的小巷内,陈凡的两只眼睛死死地盯着扒皮周在跟前数米的地方对着空气使劲。
“出来!”
“你给我滚出来!”
“别想跑!”
“你这个狗杂种!”
“只要被我抓到,看我不把你剁碎了喂狗!”
扒皮周的眼睛一时半会儿无法睁开,在这个医疗技术不太发达的古代社会,被生石灰蛰了眼睛少说要在家躺个十天半月,所以对方此刻只能在嘴上占点便宜逞逞强。
用陈凡前世的话讲就是无能狂怒!
再加上扒皮周的武艺练不到家,手脚虽然有打人的力气,但是听觉感官压根就跟平常人一样。
不对!
甚至连平常人都不如!
因为这厮今晚喝了点酒,在酒精的刺激麻痹下,扒皮周的五感出现了迟滞。
“砰砰砰”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功夫,伴随着一阵砸墙踢墙的声音,狭长阴暗的窄巷内,扒皮周的手脚出现了不同程度的损伤,鲜血顺着他的拳骨往地上滴落。
这是他奋力对着空气出招,结果砸到墙壁的结果。
而且就在刚才的一阵摔打中,扒皮周浑身的酒气伴随着身体剧烈运动开始一点点散去,逐渐恢复冷静的他开始大口喘息摸着一处墙壁背靠贴了上去,顺道对着身前做出了一副防御姿态。
身为附近管乞丐的地头蛇,扒皮周知道手下这伙小乞丐的几斤几两。
若是眼睛没事,他一掌就能废掉陈凡这个小杂种。
哪怕是现在看不清东西,但是摆出防御状的他,也不是一般小乞丐能近的了身的。
“不慌!”
“不急!”
“那小子如果有真招对付我,也不会使石灰这种手段。”
“他还是怕我的!”
扒皮周贴墙喘息打算恢复些体力,而躲在远处墙角根近乎装死的陈凡,却在默念着时间的一点一滴。
“这就是练武之人的体力吗?”
“这扒皮周还只是青衣帮的外围帮众,居然能踢打发力近十分钟不泄气。”
“而且看他的样子,最起码还有一口气的余力在。”
“要快点想个办法动手。”
这条巷子虽然夜里几乎没人路过,但是谁也不知道会不会突然冒出个醉汉捣乱的来。陈凡思绪涌动,心中盘算着下一步计划。
之前的生石灰眯眼是他预设计划里关键的一步,这一步虽然趁着对方的松懈施展成功了。
奈何左手臂被提前拧断,陈凡一身的力气失去了大半。除了要强忍断手的剧痛外,还要紧盯着扒皮周不让对方发现自己。
这种精、气、神、身体都处于紧绷的状态,极为考验陈凡的心理素质。
此刻巷内两人的状态,就像两个互相对峙的狙击手,越是到这个时候越是需要人冷静思考。
一旦有一方沉不住气,那么死的绝对是那个先动手的人!
....
沙沙,沙沙,贴墙喘息的扒皮周听到了除自己呼气吸气声之外的动静。
这声音虽然很细微,但是却被静下心的扒皮周真真切切听到了。
左侧,离自己只有几步远!
“哈哈!”
“终于被老子逮到你了!”
“去死吧小杂种!”
扒皮周大笑了一声,愤然使出浑身最后的力气对着响声处飞扑而去。
他这一扑几乎是一跃腾空,冲着那沙沙动静处打算给小乞丐来个一击必杀。
不过他的出乎意料,“咚”的一声闷响,扒皮周痛地惨叫了一声,整个人往后仰倒在地。
他这一扑不仅没有扑到人,还将整个人的脸都撞到了一堵墙壁上,眼鼻嘴耳都撞出渗血状,可见这一扑是使出了多大的力气。
“不可能!”
“怎么会没摸到人?”
“那个声音明明就是有什么东西在动!”
无穷的黑暗袭来,躺倒在地的扒皮周只觉着一阵眩晕感涌上脑门。
下一秒他就昏迷了过去,只是背后压着的地面上,居然有一根长条状的物体在微微抖动,摩擦着地面发出沙沙声。
如果他眼睛没瞎,肯定会发现这根长条状物体,正是陈凡此前拄着的细竹条。
不过这根竹条的尾部,此刻却系着一条长长的破布,在破布条的牵引下,整根竹条在地面上发出不规则的抖动和摩擦响声。
这是陈凡临时起意想出的声东击西的办法,谁知道居然还真奏效了!
躲在墙角暗中观察的陈凡,见扒皮周躺在地上只有进的气,没有出的气,就知道这家伙已经在最后一扑中力竭昏迷。
不过保险起见,从墙角爬起身的陈凡还是匍匐着靠近对方,抽出细竹条捅了捅周扒皮粗壮的手臂。
见对方半天没有反应,陈凡这才站起身,从黑暗的角落里找到先前被丢弃的那个乞讨破碗。
对着墙壁咔擦一碎,一块尖锐碗片被陈凡攥在了带血的手中。
随后这道瘦弱的身影晃悠悠地走到扒皮周躺倒的地方,抬起右手就对着对方还在呼吸蠕动的脖子奋力一扎。
“呜呜……呜呜……”
昏迷中的扒皮周被脖子气管刺穿的剧痛惊醒,想抬手捂着伤口反抗,奈何两条胳膊都被陈凡踩压着一点劲都使不上。
直到血留了一地,身体发冷发僵,扒皮周颤抖的身体最终没了动静。
“那么多个乞丐被你琢磨致死。”
“连我这具身体之前也是被你打个半死。”
“就这么杀了你,还真是便宜了你。”
陈凡嘴里喃喃自语,心中好似有股怨念、执念随着扒皮周的身亡而烟消云散。
“不知过了多久,身心俱疲的陈凡一屁股瘫坐在了地上。
他抬头望了望巷口被妓院红灯笼映照的方向,感觉好像有一抹希望的光明要从东方升起刺破这不平静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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