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何姓?”
“姓刘。”
“何以知之?”
“天子姓刘,故以此知之。”
秦宓之答暗合了刘汉天命,张温自是知晓,为了搬回一城,又问道:“日生于东乎?”秦宓清楚此问之意乃是说天命在东边的孙吴,不过这难不倒他,随即笑道:“虽生于东而没于西。”秦宓此答也是绝妙,又压东吴一头,张温无语不能对。此时二人答问如响,满座皆惊,而张温见秦宓应声而出,言辞犀利、道通理达,心中也是大为敬服。
秦宓又反问道:“先生既以天事下问,必能深明天理。昔日混沌既分,阴阳分判,轻清者上浮而为天,重浊者下凝而为地。至共工氏战败,头触不周山,天柱折,地维缺,天倾西北,地陷东南。天既轻清而上浮,何以倾其西北乎?又未知轻清之外,还是何物?愿先生教我。”
此问之难恐秦宓自己亦不知,张温无言以对,避席谢道:“不想蜀中如此多俊杰,今闻公论,令在下顿开茅塞。”诸葛亮怕张温羞愧,开解道:“席间问对,乃玩笑耳,惠恕深知安邦定国之道,不必在意唇齿游戏。”张温见诸葛亮为自己解围感激不已,又向诸葛亮频频敬酒。
秦宓见问对已完,正欲返席,却见杨清微笑不言、似有所悟,于是又走到杨清席前,给他斟了一杯酒后笑道:“看明之神情似乎能回答我适才之问,不如说给诸公听听。”秦宓最后问题的答案众人也想过,却都感难以回答,此刻见近日声名鹊起的这位杨主簿似乎有答案,不自觉看了过来,就连诸葛亮和张温也是如此,静待杨清如何回答。
杨清没好气地瞪了秦宓一眼,这老头倒是眼尖,他虽凭后世知识能够回答,但此刻也不愿在此出风头,毕竟人张温才是今日的主角,有秦宓出来展现蜀中的才气也就罢了,他何必再多此一举呢。只是无法,此刻众人目光皆聚于他身上,故也不得不回道:“子敕先生,小子是有些想法,只是不知对与不对,既然公想听,那在下就试言之。”
他站起来,朗声说道:“太上云:夫鸿蒙分判,阴阳始列,轻清上浮者为天,其质阳也;重浊下凝者为地,其质阴也。其实这些皆是大体而论,正所谓阴中有阳、阳中有阴,天这轻清者也会生出重浊,地这重浊者也会生出轻清,故待西北不周山这一天柱折断,天倾西北也是自然耳。至于天外是何物?家师曾言天外仍有天也,诸天气荡,以道合之,孕生日月星辰生灵无数矣。”
众人闻言皆感惊奇,不知这位杨主簿是从那习得的学问,细品之下又觉大有道理,皆想这杨明之虽然年轻却不愧为丞相看重之人,以前不服杨清之人此时也不得不承认他的才华确非寻常。杨清答完,秦宓是最高兴的,不住地拉着杨清饮酒,诸葛亮也是暗暗点头,目露赞许之色。
张温见此也不得不感叹蜀中大才何其多也,上有诸葛丞相,下有邓芝、秦宓、杨清等辈,此次回吴定要提醒主公与蜀结盟、共抗曹魏才是正道啊。他见天色已不早,起身告辞,诸葛亮又嘱托了几句,就送张温、邓芝二人离去,邓芝复往东吴是去答礼的,并再申盟好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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