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家堂屋里,站着五六口张庄过来的人,周槐看诊的事一晌午的功夫就在村子里传了个遍,一传十十传百就传到了张庄人的耳朵里。
张庄是城里有钱大户人家的乡下庄子,颇有些势力,在这十里八村都是有些恶名的。
来看诊的是张庄的庄头,他有一儿子患了痫病多年,时常发作,周槐的病传来传去,传到张庄已经变成了痫病之症,遂张庄的庄头张老三一听说,就带人直奔余家来了。
“余大夫,我这儿子便是痫症,你既然能治好痫症,快些试药开方吧!”见余儒海反复诊脉,张老三出声催促道。
余儒海抓着张老三儿子的手,面上佯装镇定道,“稍安勿躁。”
其实心里已经急的焦头烂额,余光不断扫向院外,盼着余娇快些回来。
痫病是反复性顽疾,病因又极其复杂难以排查,他连控制的痫病的药方都开不出,更不要说根治了。
余儒海不禁埋怨起周家人来,若是周槐家不在外面胡说八道,张老三怎么会找到他的头上来。
若是孟余娇也没法子诊治,到时该如何收场?余儒海不禁担忧起来。
“张庄头,其实传言有误,我们村的周槐得的并不是痫症,他是房事惊风,与你这儿子的症状相去甚远。”余儒海试着解释道。
张老三眉头一拧,居高临下的盯着余儒海道,“你这意思是我小儿的痫症治不了?”
他身后的几个魁梧大汉也都凶恶的盯着余儒海,余儒海心胆一颤,听闻张老三的手底下养了不少打手帮忙收租,这几个壮汉不会便是吧?
他支支吾吾道,“不是治不了,我……我还需斟酌一下再用药。”
就在这个档口,余娇和余茯苓回来了,余儒海松了一口气,赶忙将余娇给唤进了屋里。
“孟丫头,这孩子有痫症,你看看可有方可治?”余儒海道。
孟余娇看向坐在椅子上乖巧安静的男童,约莫八九岁,她伸出手,想去给男童号脉,被一只手阻拦了下来。
“余大夫,你这是耍我呢?找个小丫头片子糊弄我?”张老三冷着脸道。
余儒海忙解释道,“张庄主,你有所不知,我这个孙媳妇幼时在京城拜了名医为师,别看她年纪小,医术却十分了得,我们村周槐的胯下风便是她治好的。”
余儒海如今顾不得面子,只想赶紧把眼前的烂摊子全都推到余娇头上。
“从未听说过女人行医,若是治不好我儿,小心你们余家往后鸡犬不宁!”张老三一脸蛮横的道。
他老年得子,格外疼惜,却没想小儿竟有痫症,长奎县的大夫都看遍了,也没能治好,聪明又懂事的一个孩子,却偏偏要被这样的病痛折磨着。
余娇没有做声,避开张老三的手,搭在了男童的脉搏上,诊脉过后,余娇对男童道,“张嘴。”
男童紧闭着双唇,看了一眼张老三,才缓缓张开了嘴。
余娇抬手捏住了他的两腮,“嘴巴张大。”
男童艰涩的动了动喉咙,直接咳了起来,余娇出声道,“可有手帕?让他将痰吐在手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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