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吃食,打包好了,才咬着一个烫嘴儿的包子,朝着捞尸船上回去。
上船之后,二叔还愣了一下,说了句德行。
我讪笑了笑,狼吞虎咽地吃包子。
二叔则是去撑船。
等到村头码头时,天色都已经大亮了。
回到我家里头,二叔也没立刻去睡,从我爹房间里头拿出来了包扎伤口的药粉,给我手上受伤的地儿都抹了,再包扎起来,我疼得龇牙咧嘴的。
完事儿,他才让我去休息。
我着实是累得够呛,随便脱了衣服就上了床。
几乎沾着枕头,我就沉沉地睡了过去。
这一觉我睡得很死。
只不过之后做了一个很短暂的梦,梦境还是没变,一个女人站在悬河边上,她怔怔地看着我,让我别下水。
那股子悲怆感觉,让人心头格外的压抑。
并且之前这女人的容貌模糊,现在就稍微清晰了一些,皮肤透着淡青,容貌也算是姣好。
这梦短得我都说不清是多久,总之,也就是一闪而逝。
那会儿我还醒了一下,破窗户照进来炽烈阳光,眼睛晃得生疼。
脑袋还是昏沉,我拉了一件衣服遮住头脸,又睡了过去。
再等我醒过来的时候,已然是天黑了。
脑袋清醒了不少,整个人都仿佛活了过来。
二叔这会儿还在睡,我爹房间里头不停地传来呼噜声。
我去热了点自己买回来的菜,吃了一盒粉蒸肉,还对付了半只荷叶鸡,简直是吃得心满意足。
去抽屉里头摸出来根蜡烛点燃,我到门槛的位置坐下,正准备看看阴生九术。
家外头的村路上,却匆匆地来了个人。
远眺看,我就认出来,这人不正是村长吗?
我心里头咯噔一下,他来我家,得有啥事儿?
这肯定不是偶然来的,多半是有人瞅见了码头的捞尸船。
同样我还回想起来一件事儿,就是前几天捞起来那五个汉子之后,二叔是让村长去商量赔偿的,这钱得给。
村长多半就是来讲这事儿的。
片刻后,他就到了我家门口。
我站起来,喊了他一声,村长气喘吁吁,扶了扶胸口,说了句:“李阴阳,你二叔呢?”
“睡呢。”我回答。
“得亏你们回来了,这两天,那几家人都要把你家房子拆了,他们以为你们两跑了呢,我得把你二叔叫醒,赔钱的事儿都说通了,给了就完事儿。”村长匆匆说道。
“你别喊二叔了,告诉我就成,多少钱?”我深吸了一口气,问道。
村长眉头紧皱,他摇摇头道:“你能做啥主?”
不过说这话的时候,明显他脸色微微有变化。
因为我刚好在和他对视,他明显往后推了推,眼皮都在微跳。
“我能。”我极力让自己的语气平稳。
村长嘀咕了几句,我也没听多大明白,不过很快,村长就比了个数儿,说道:“一户人十五个大钱,要得已经不多,我算是尽力了,这事儿还是看在你帮了谢小花接阴的份儿上,不然的话,那五户人是绷死了一家三十块。”
“等你二叔醒了,你就告诉他吧,你们想办法筹钱,钱给了就完事,都是一村子的人,没必要闹得……”村长继续道。
“一共七十五,村长你等等。”我说完之后,转身进了自己房间。
很快我就出来,手里头攥着一个钱袋子。
我将钱袋子递给了村长,村长明显是没反应过来,他掂量掂量,又打开瞅了瞅,眼珠子都瞪得滚圆。
马上村长就把钱倒出来,一枚一枚地仔细数着。
他来回数着得有七八次,才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眼神透着复杂,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告诉我他去把这事儿了了。
转身,村长临要走,他又顿了顿,回头瞅了我一眼,说道:“李阴阳,村里头谁都没想到,你竟然会接阴,罗阴婆教你这手艺,可不是谁都能会的啊,要是你能干得好,村里头的人,哪个都不会再对你有眼色,还有就是罗阴婆在水里头也憋屈,你咋不把她捞上来呢?”
我胸口像是被堵住了,想说话却没说出来。
村长反倒是匆匆地走了,很快消失在我视线中。
我待在门口坐了半晌,想着他的话,心里头却不大是滋味儿。
也就在这时,身后传来轻微的声响,像是细碎的脚步声。
二叔还在睡,呼噜声还没断。
谁在我背后走动?
我眼皮狂跳,猛地回过头。
却发现在我身后,站着个毛红的发黑的公鸡,一双血红血红的鸡眼睛,正直勾勾的盯着我。
它喙子上似乎还有干涸的血迹,当时就让我头皮麻了不少,下意识后退了半步,险些没有撞着门槛摔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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