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沈复这么说,忽略掉他话里对周衡的维护之意,贺叔也是很快就想进去了,点头表示同意:
“不错,周家如今没什么有出息的子弟,周衍自己,在礼部的差使也是当得不痛不痒,也就是说,对方能如此大费周章地安排,除掉周小姐只是表面,最后的目标其实还是你!”
说完了,又补问了一句:“那,周家那庶出小姐的夫家,他们家突然阔绰的时间,是不是也是刚好跟你除服的时间差不多?”
见沈复给了个肯定的回答,仰头想了想,然后自言自语般地说道:“那就对上了,周小姐之前闹着要你答应不纳侧妃的事,估计就是她这位三姐给唆使的吧?”
说到这里,也是低头看着沈复笑了:“周小姐如今应该肠子都悔青了吧?”
沈复本能地想要替周衡辩白,不过话未说出口便想起,如今的周衡并非原先的周衡,这冤枉事就还是认了吧,便有些不自在地勉强说了句:“此事我已经说过她了,毕竟,此番劫后余生,阿衡她也是第一时间便想到要来王府找我…”
这话说得那贺叔不禁认真看了沈复一眼,不是吧,以前不是都避而不见周家小姐么,怎么如今听着很有维护她的意思?
那周小姐本是个娇弱的千金小姐,能如此凭着一股气撑到王府,确实也让人佩服,可是这一点并不足以…想到此,贺叔不禁抬头再次认真地打量了下沈复,嗬,耳朵都红了!
对他从小看到大,对这位靖王爷也算是很了解的贺叔便知道,沈复这是不好意思了。
不好意思啥?
贺叔细小的眼睛一转,难不成血气方刚的年轻王爷对落难的姑娘起了怜惜之意?这位靖王爷不是一直不太待见那种娇蛮任性的千金小姐么?
不过这位周小姐当日能不被人察觉地逃到王府,想来也不是以前风评的娇蛮任性的姑娘,还是有两把刷子的,王爷刚才还说,她能勇敢地主动提出前去认尸,看来是遭逢大变,原先骨子里的那些品性反倒显露出来了。
也是,周家的姑娘嘛,往上数那么几代,还有贵太妃那样的人物呢,养尊处优时不显山不露水的,关键时刻才见真章呢。
想到此,贺叔突然对那位大难不死的周家小姐产生了一丝兴趣,本来沈周两家这门亲事有点像强扭的瓜,没想到一朝情况突变,倒是峰回路转了。
晨风那傻小子求的签搞不好还挺灵的啊,也许还真是“好事多磨”呢?
贺叔那圆胖的脸这会儿便如一团发酵的面团般,开始慢慢地往外舒展了:
“王爷,那,周家小姐如今住在府里自然没什么问题,只是这查找真凶之事非一日之功,那日后又待如何?”
虽说两人早有婚约,但这么孤男寡女的同处一个屋檐下,时间久了,总难免让人诟病,就算他日翻案,这一段时间的情况,认真追究起来,对沈复倒是还好,周小姐作为姑娘家,名声上难免要吃点亏。
“贺叔放心,我已经跟阿衡说过了,她自己也愿意。”这事沈复自然是胸有成竹,当下便把之后的安排给介绍了下,说回头就安排周衡去汤泉镇那边。
“要么这样,”贺叔沉吟了下,随后拍板表示:
“王府那处庄子也闲置了好些年了,怪可惜的,就说我如今辟谷回来身子有些亏,你就让我去温泉庄子上疗养,回头那边的事也好看着,再怎么说,周家小姐依旧是与你有婚约的人,容不得半点闪失,何况对方是什么底细咱们现在也不清楚,还是多做准备为好,这样对周家也有交代,你觉得如何?”
这么急吼吼地让晨风把自己从大相国寺接回来,本来以为是想要跟自己商量这件事的安排,现在看来事情都安排得差不多了,也很妥当,那基本就是想要自己去那边坐镇,以防周家小姐到时有什么事了。
想到此,贺叔再次认认真真、上上下下地打量起了沈复,惹得沈复也是一阵莫名其妙:“怎么了贺叔?可是有何不妥之处?”
“没事没事,”贺叔笑一笑,本想感慨一番这位大侄子如今长得玉树临风一表人才跟那周小姐定然郎才女貌天作之合,脑海里这么想着,忽觉灵光一现,登时脱口而出:“该不会是有人看上了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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