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闭着眼,小声说道:“师兄,放我下来,你先看看师父。”
杨林森把长盛放地上站稳,快步走到师父面前伸出手背往鼻下一探。
“你在干嘛?我还死不了呢?”
“师父你没事就好”
“你们去了老久都没回来,我休息了一下就挪在这好看你们回来。”
后面的长盛活动下手脚,有只腿还很麻,一跳一跳地过去。
“师父,我们把牠杀了。”
“小师弟太厉害了,我都佩服他。”
“嗯,你们做了件大好事,在阎王那儿会增加大功德的。我们得回去了,免得家里人担心。对了,王捕头呢?”说着艰难的要起身,师兄弟二人赶紧搀扶。
“被镇长的人抬走了,还说龙是他们杀的,我差点没忍住,好在小师弟拉住我。”
“做好事嘛心安即可,其他的不要太认真。”
“哦。”
长盛可不这么想,好事是我做的,功劳也该是我的,即便我不要,那些狗腿子也不该抢,想着就对那个镇长印象坏了。
杨志有伤在身,三人走得小心翼翼,很慢。
“师父,我背你。”
“伤口不能挤压,你这个都忘了?”
“师父大师兄还是怕你累着嘛,嘿嘿要不大师兄背我?”
“想得美,起开去。”
“等我们回去村子里都不知道咋样了?”三人顿时沉默,恐怕大家都不用说了。
路上有月亮,妖物走水后山林鸟叫又恢复,三人走到半夜还没到村里,饿的腿颤颤。
艰难的爬上一个坡,前面突然火把明亮人声嘈杂,原来武馆弟子和众衙役见几人迟迟未归,白天找了沿河没找到,找到天黑。
回村后又跟着山路找了出来。
最前头的狗蛋看到三人,兴奋地跑了过来,转头大喊到快把担架拿过来。狗蛋粗中有细,早就预料怕几人受伤,没想到还真用得上。
四个担架就用了一个,长盛要走路。
你又不重,爬上去我们抬你回去。”
长盛拗不过只得被狗蛋推着上去。
“大师兄你那么重又没受伤,你就没福气啦。”
众人一阵哄笑。
“去,谁要你们抬。”
这时候衙役王镇甲走到杨志旁边一拜:“杨前辈,我们王大人呢?”
“王捕头受伤了,被镇长的人抬回镇上。”
众衙役聚成一堆商量片刻,派出三人去镇上看望,其他的人回村救灾,若是都去镇上,以王大人的脾气保管一顿臭骂,是真的骂。
往村子里赶去,都很沉默,一路上大家都没再谈村里的情况。
长盛在摇摇晃晃中睡着了。
众人到村口已经是第二天大早,长盛跳下担架。
村口高处那些自以为安全的人家,早已经人畜皆无,只剩一点地基基础挂着一些破布、水草等杂物。
往村里走就越惨,有办法的人家黑瓦石墙,墙倒是大多就倒在地上,家里财物已经泡水,大部分被冲走。贫穷人家灰土笳壁,才是真的一贫如洗,啥也不剩,好在周边没有垮山,地里还有点希望。
平坦的村子里到处是积沉的泥土,连路上都是,大家只得踩着以前的脚印深一脚浅一脚的上山去,路过南溪河的时候队伍默契的一停,站在岸边看着奔涌的河水大家无言,这是靠着你吃了多久,你就要拿回多少吗?
上山的人都活着,不信邪的人都消失。
众人聚集的神庙山愁云惨雾,几乎没有声音。
安置好杨志,保长指挥众人。
一部分拿上柴刀砍树搭建草棚,一部分去山上地里寻找能吃的粮食,一部分在村里看看能不能找到残留的财产物资,充作公用。
大家没意见,村长在灾难中的表现已经彻底失去民心。
村里的惨状已经报进镇上县里,最多坚持半个月,县里的赈灾物资就会到达。
现在的钱没有用,大家要的是能吃饱穿暖,有地方安身,山下的村子已经没地方落脚了。
众人忙活半天饥肠辘辘,找粮食的人在村子里找了些螃蟹、鱼、黄鳝和一些山蛙,加上在地里找到的粮食,一群人倒也饱饱的吃了顿饭。
吃了饭,就要商议村子的事情了。
现在大家无立锥之地,怎样安置村民成了天大的问题。
村长看到大势已去干脆甩手不管,都叫大家有事找保长,他只等着县里下来一张免职官书了。
保长威望品行足够,但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不得已只好请出还在病床上的武馆馆主杨志。
杨志被抬了出来,看到闹哄哄难以统一意见的村民感到一阵无力。
几百口人,一天就吃喝拉撒都是大问题,何况时局险恶之下,谁能都约束得住自己吗?
揉了揉太阳穴,唉,脑瓜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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