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遵得到冯永这封来信以后,正是笑得合不拢嘴的时候,此时听到夏侯霸这么一问,当场就是一怔:
“证实?还需要什么证实?”
夏侯霸闻言,脸上露出古怪的笑容,把信往案几上一扔,对着胡遵呵呵一笑,也不说话。
胡遵看到夏侯霸这般笑而不语,心里就是打了一个突:
“夏侯将军,你方才这话,究竟是何意?可否教我?”
夏侯霸没有直接回答,只是悠悠地问了一句:
“胡将军,我且问你,自黄巾贼祸乱天下以来,这数十载四海沸腾,天下乱战无数,这其中能以少胜多,以弱克强者,有几人?”
胡遵听了这话,心里隐隐有所动,可是又没有完全明白夏侯霸的意思,当下思索了片刻,这才回答道:
“当年武皇帝在官渡破袁绍,可算否?”
夏侯霸点头:“那是自然。”
胡遵又看了夏侯霸一眼,欲言又止。
夏侯霸知其意:“此处也就是只有我等三人,有些话,我们就放开了说,不须有什么顾虑。”
胡遵点头,这才又说道:“当年周瑜败武皇帝于赤壁,也算是一桩吧?”
“没错,”夏侯霸淡然一笑,“还有么?”
胡遵迟疑道:“陆逊……”
夏侯霸轻轻摇头:“夷陵之战,蜀吴二国,兵力相差不算太大,故陆逊只能算是知兵,未算是以弱克强。”
“那就再没有了。”
“没错!”夏侯霸断然道,“天下兵乱数十载,有此能者,不过二人而已!”
“武皇帝有许攸作内应,又亲率精兵深入险地,烧了袁绍的粮草,这才有官渡大胜。”
“当年赤壁之战,武皇帝天时地得人和,一样不占,周瑜又行了苦肉计等诸多计谋,方才让武皇帝不得不遗恨北归。”
“这冯永凭什么与武皇帝与周瑜相比?就凭这一封信?”夏侯霸冷笑指了指案几上的信,“我不信!”
胡遵终于明白夏侯霸想说什么。
“夏侯将军……这……”
从内心上来说,胡遵当然更愿意相信冯君侯这信上所言是真的。
毕竟虽然胡氏一族已经保留了退路,但一族是一族,个人是个人。
但就安定现在这情况,一方得势,势必是要一方倒霉作为代价。
胡遵选择了大汉这一方,自然不愿意自己是倒霉的个人。
可是理智上,他又知道夏侯霸所说的更有道理。
以少胜多真要那么容易,那世间岂不是遍地名将?
何来所谓一将难求之说?
“胡将军不要忘了,那冯永,可是有‘小文和’之称,其人诡诈无比。”
“我还听说,他尚有另外一个名号,人称‘巧言令色’。”
说到这里,夏侯霸加重了语气:
“按某之所见,那冯永只怕已经是被大司马打得大败,故这才给你送了这件急信,以安临泾士吏之心,此乃缓兵之计是也……”
“缓兵之计?”
“没错。他欲进萧关而不可得,唯有往东向临泾而来,另寻他路。故此行他十有八九不是领军增援将军,而是要从此处夺路而逃。”
夏侯霸紧紧地盯着胡遵,凑过去用充满蛊惑的声音悄然说道:“胡将军,此时不将功补过,更待何时?”
胡遵猛然抬起头。
夏侯霸看到胡遵面色动容,心头一喜。
反正不管那冯永是胜是败,只要胡遵能再次反正,那就相当于是断了冯永的后路。
他就不信,那冯永在归路被截,后路被断,两相夹击之下,还能跑到哪去?
大不了,看在他曾经叫自己伯父的份上,擒到此人后,饶他一条命就是!
一念至此,夏侯正要继续劝说,忽然听得外头响起了拍掌声,同时还有一个叹息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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