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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干旱的陇右,让冯永觉得就如同一个炸药桶,只需要一点点火星,就有可能“砰”地一声!
还好对于陇右羌胡来说,准确地说,是对天水南安两郡的羌胡来说,冯郎君这个名声还算坚挺。
再加上东风快递及时送来了粮食,总算是还能压得住。
但汉阳郡的羌胡已经不止一次叛乱了,虽然没有形成大规模,但零零星星的让人极是头疼。
陇西郡就更别说了,西边的半个郡,已经成了羌胡的牧马之地,不少部族纷纷涌入狄道,就为了能喝上一口洮水里的水。
叛乱,那是必须的。
一场雨下来,终于给这个几乎快要被点着的陇右给降温了。
冯永马不停蹄,赶往汉阳郡的平襄县,同行的还有陇右大都督赵云。
“确定要在这里吗?”
赵云手执马鞭,指着远远的平襄城,“此城以前因为羌乱,已经被毁多次,后来那凉州兵马前来,又肆虐了一次。我看此城残破不堪,只怕你得重新修整。”
冯永和赵云并骑而行,部曲都远远地散开,把两人护在最中间。
“修整不是问题,”冯永勒马,走上一个小坡,“陇右除了几个郡治和重镇,哪有不残破的?我看重的是它的四通八达。”
“无论是西去南安陇西,还是东去陇关萧关,都没有太大的问题。更重要的是,它靠近凉州,可以方便地与凉州的羌胡互通消息。”
护羌校尉要有治所。
当然,治冀城也可以,但这就表明护羌校尉无进取之心,翼护于陇右都督之下,冯永自然不愿意。
所以就得寻得一个合适的地方。
本来是想选略阳,可是略阳过于靠近东边。
所以只好退而其次,选了汉阳郡的平襄城。
赵云和冯永此次来,就是为了探查下平襄城的具体情况。
赵云点点头,“平襄城的位置确实不错,就算是有事,冀城方面也可以很快支援。就是我观这城池,只怕你得重建一个。”
冯永倒是不在意,“重建还不简单,人手肯定是够的。”
话音刚落,眼前突然“咻”地一声,窜过去一只兔子。
赵云动作极快,立刻搭弓拉箭,“嘣”地一声,箭出如风,直接就把兔子钉死在地上。
部曲有人骑马冲出去,弯身捡起。
赵云感慨一声,“这一路前来,让老夫想起了在河北的日子,纵马射兽,不知多少年没机会做过了。”
“老将军从冀城一路奔驰而来,骑术不减当年,反正我是跟不上。”
冯永恭维一声。
赵云哈哈一笑,指了指冯永,“若是二郎能有你一半会说,也不至于老是想着离家出走。”
说着,把手里的弓递给冯永,指了指前面,“看,前头还有一只。”
冯永接过弓,顺着赵云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见有一只大胆的野猪正低着头拱着什么。
这年头野兽都大胆,离人口聚焦区远一点的深山老林里,经常有猛虎出没。
冯永有些为难地看向赵云。
赵云很体贴地递过来一支箭。
冯土鳖暗暗咬了咬牙,拉弓射箭,瞄了半天,“蓬”的一声,箭羽歪歪斜斜地飘到野猪右边十多步的地方落下。
看箭的落点,就算是方向中了,这个箭的距离也射不到野猪身上。
冯土鳖脸一红。
“驾!”
他直接策马跑到离野猪三十多步的地方。
野猪似乎感觉到了危险,呼噜呼噜地跑了十多步,看了看冯永没有追上来的意思,又挑衅式地低头觅食。
冯永算了算,觉得自己应该能射这么远,当下再次拉弓。
这一箭倒是比上一回的好,离野猪有五六步。
“拿弩来!”
冯土鳖怒气勃发。
部曲连忙飞驰过来,递上一个上好弦的弩。
瞄准,扣扳机,箭如闪电,直奔野猪的……肛门!
“嗷”地一声惨叫,野猪当场就红了眼,也不知是疼得迷了方向,还是找人报仇,直直地就向冯永这边冲过来。
身边冲过一骑,白马银铠,一杆银枪迅若闪电,直接把野猪挑到半空,再狠狠一拍,没落地之前又一刺!
冯永大喝一声,“好枪法!”
赵云轻松地把野猪挑向跟过来的部曲,鄙夷地看了一眼冯永,“射得倒挺准!”
冯永尴尬一笑。
老子又不是故意的。
赵云把枪递给旁边的人,转过马头,走到冯永跟前,伸手道,“把弩拿来我看看。”
冯永连忙递过去。
“我就说这弩看上去怎么和平常的不大一样,这上头加的这些机件,是做什么用的?”
赵云把手上的弩转来转去,有些疑惑地问道。
“哦,这是我特意改进过的弩。”
冯永连忙凑上去,“这是望山,这是瞄准器,弩尾一个,弩头一个,两个合到一起,再对准前方目标,就能射准。”
赵云试了试,然后又古怪地看了一眼冯永,“我说你射箭这么差,用弩怎么会这么准。”
冯永当作没听到这个话。
老赵,不说这个咱们还是好朋友!
赵云扬了扬手中的弩,若有所思地说道,“若是军中能……”
话还没说完,然后又自己摇头否决了,“阵前哪有时间瞄准,只要射得多,逼得贼人不敢上前就行。”
冯永知道他的意思,接口道,“军中倒也不是不可以用。只是全部装备上,那是没必要。”
“不过若是再加以改进,把它安到重弩上,让精于用弩的人在混战时找机会专门用来射贼人的头目,倒是可以一试。”
赵云脸色一变,骂了一声,“心思歹毒!”
话是这么说,可是老爷子你拿着我的弩把玩着,脸上露出深思的表情是个什么意思?
两人默默地走了一段路,赵云把弩还给冯永,再没提这个话题。
“方才你说重建平襄城有足够的人手?你的人手从哪里来?”
赵云问道。
冯永嘿嘿一笑,指了指东边,“老将军,护羌校尉上任,总是要履行职责的。这汉阳郡的羌胡不服管教,故我欲领陇右羌胡义从伐不臣。”
赵云脸色再一变,“什么意思,说清楚!”
“虽然如今旱情已过,但我这还老是得接济那些羌胡,所以总得让他们干点活吧?我这粮食又不是大风刮来的。”
冯永脸上露出肉痛的神色,这一回是真的肉痛。
赵云听到这话,脸皮一抽,“接济?”
“哎呀,就算是半借半赏,我也总得担着风险吧?让他们明年拿点牛羊还怎么啦?谁不说我是大好人?”
冯永没有半点不好意思,“我征调他们部族中的精壮,跟我巡视陇右,扫平汉阳郡的叛乱部族。一来可以让他们拿功劳抵消明年的债务。”
“二来可以拿汉阳郡叛乱部族的物资补贴一下他们的部族。这三来嘛,我们也正好借他们之手平息汉阳的羌乱,那不是一举数得吗?”
平息汉阳羌乱,对于归附于护羌校尉名下的陇右羌胡来说,只能算是一场演习,一场小小的演习。
真正的实战,应该在陇西,在凉州。
赵云倒吸了一口凉气,看向冯永,“你小子死性不改,又想要学南中之事?”
“喛,老将军,话不能这么说。这陇右羌胡都想过上好日子,可是那汉阳郡的胡人老是叛乱,让人不得安宁,谁不对他们切齿?我这只是顺人心,讨不臣罢了。”
冯永振振有词地说道。
话说,劳力生意好像好久没开张了……
(呐,五千字的加更,我已经很努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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