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箭矢不多了,怎么办!”
西面城墙上,汉军已经与魏军鏖战了近五个时辰,士卒筋疲力尽不说,守城所需要的关键物资也不断告急,很多弓箭手的箭箙已是空空如也。
浑身上下被汉水浸湿的关索来不及答话,他先从一面破碎的盾牌上拔出一根利箭,从女墙的空隙处盯上一名魏兵,“嗖”的一箭,将他从云梯上射了下来。今日他已经不知道射死多少魏兵,除了三石神臂弓外,备用的二石弓已经被他拉断了两把。
“捡起地上的箭矢,回射敌军!”关索强提一口气,高声喝令三军。
这个节骨眼上,必须尽可能地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物资,只要能撑过白天,晚上汉军便有时间回收城外的物资,安排新一轮的防御。
这也是守城方比攻城方多出的一个优势,攻城方的武器会不断减少,甚至反为守城方所用,这也就出现了攻城时间越长,攻城希望越渺茫的情况。
“将军!金汁用完了!”
“将军!滚木礌石也不多了!”
“将军!盾牌短缺,盾墙出现多处缺口!敌军箭矢正往城墙上射来!”
可关索最担心的事,便是能不能撑过今天。听到士卒们接连传来的告急,关索顿时着急地环顾城墙四周,看看是否还有其他可用之物。
想来其他三门的防御物资或许充足,但关索显然没时间派人去调拨,西门这里的魏军依旧一波又一波地攀登而上,眼看就要冲杀上来。
可城上现在最多的,除了那些破损的武器,就是阵亡将士的遗体,在白热化的战场上,哪有时间去料理他们。
“尸首……”关索的脑中突然灵光一闪,立刻想到了主意。
“把尸首抛下城去,阻击魏军!”关索果断地将手指向了附近的汉军尸体。
“将军,这……”身旁的士卒皆是一愣,他们中的许多人也从军多年,却也是第一次听到如此御敌方式,
倒在地上的,皆是昔日战友,很多甚至感情深厚。战死沙场已是不幸,如何能趁他们尸骨未寒,再糟践他们的遗体,很多人一时接受不了,也可以理解。
“时间紧迫,顾不得许多了!”关索厉声说道,“城上无数阵亡同袍,奋战至最后一刻,仍在与魏贼拼杀!我等若不能守住襄阳,如何能告慰英灵!倒不如让他们的的血肉能化为守护襄阳的屏障!”
在关索极力的开导下,汉军将士终于开始硬下心肠,两个三个一组,将一具具尸体先后从城上掷下。一名成年男子的体重少说也有两百五十斤(现代六十公斤),虽然硬度不及滚木礌石,但更为沉重,从半空中抛下,那些魏兵如何承受的住,一下子便被砸懵。加上汉军沿着云梯扔下尸首,上面的魏兵竟如饺子下锅一般,被一片一片地砸了下来。
“好个关索,如此年少便这般心狠!”
本以为汉军无力抵御,却不想连尸首都用来战斗,张辽惊叹之余,竟也对关索多了一丝欣赏。
有时候为了战争的胜利,哪怕是活着的士卒都可以牺牲,何况死人?
眼看魏军的攻势再一次被汉军瓦解,张辽不禁把目光投向了右侧的一架云梯上,也是离关索最远的一架。
张威此刻正全副披挂,手挽盾牌,腰配利刀,向着城墙发起冲锋。但与其他魏兵不同的是,张威是从云梯内侧攀登而上,因此顺利避开许多攻击,转眼便成了那架云梯上唯一的幸存者。
城墙上的汉军注意到张威的存在后,急忙操起弓弩来射。奈何张威所在的这个位置对汉军十分的不利,若是近距离放箭,必须将身子探出城墙,这无疑会成为城下魏军的靶子,张辽可一直在远处等着,有两个不怕死的,已先后被张辽射落城墙。
若是远距离射击,箭矢势必要从多架云梯之间穿过,缝隙极为狭窄,那便需要极其高明的箭术,偶有几支箭矢幸运突围,都被张威的盾牌挡住。
从士卒那里得知此事的关索,也远远地注意到张威,从此人的身手来看,关索知道他定是一员勇将。如果让他登上城墙,奋战多时的汉军只怕难以抵挡,从而出现混乱,魏军也就有机可趁。
因此,关索火速取来神臂弓,想要将张威一箭射杀。
然而,关索刚刚拉动三石弓弦,便觉得右臂一股剧烈的酸痛。在城墙上长时间指挥士卒抵御魏军,甚至亲自动手杀敌,已让他的体力急剧下滑,此刻几乎难以将弓拉满。
“该死!现在的我,只怕也难以一箭命中……”拉紧弓弦的右臂不断颤抖,关索艰难地瞄准了一阵后,终于坚持不住,有心无力地跌坐在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尽显疲态。
而城下的张辽注意到张威即将抵达城墙,立刻命令士卒全力擂鼓,高声呐喊助威。张威的表现无疑让魏军看到夺城的希望,不计其数的将士开始对着襄阳城墙发起新一轮的冲击。
唯一让汉军感到幸运的是,魏军的弓弩手也开始弹药告急、武器损坏,因此射上城墙的箭矢明显少了许多。
但那震天的战鼓和咆哮,仍是让许多汉军将士,面露惧色,斗志衰败……
“这大概就是主将威信的缘故吧……”关索这时更体会到张辽的厉害,有他坐镇前线,魏军便有必胜的信念,纵是十分疲惫,也会奋勇上前。
但关索绝不甘心就此放弃,他咬紧牙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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