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属下和血衣堂的能力,二十天。”
“算了!”李俶怒喝道,“没了你,真以为本王没有别的办法了?”
“殿下贵为皇太孙,举目望去,大唐尽是殿下之助手,区区一个李心安算不了什么。”
李俶在房内焦急的来回走着,又猛地冲到跪在地上的李心安面前。
“李心安,你故意气我是不是?”
“属下不敢。”李心安低着头,任凭李俶拔出他腰上的“白虹”横在肩头。
许久的沉默后,李俶缓缓把长剑插回了剑鞘。
他疲惫的声音响在李心安耳边:
“是我失态了。”
李俶摊开两只手掌,自言自语道:
“我这是怎么了?被一个杀手吓傻了吗。”
“呵呵……”
李心安终于抬起头,看着面前这个在惶恐不安中度过了二十多年的皇太孙殿下。
他明明比世上任何一个人都要幸福,他有无穷无尽的财富,尊贵的地位,他是未来大唐的皇帝,他的名字生来就会被记录在史书上,他的文治武功会被大肆赞扬,不需要像天下士子一般挤破了头皮才能在史书上留下简简单单的几个字。
李心安知道李俶害怕的是什么。
十几年来,在圣人李隆基的打压下,在前后两任奸相的排挤下,太子的地位岌岌可危,李俶的性命命悬一线。
他怕的是失去。
失去地位,失去人心,失去生命。
李俶比任何人都怕死,所以,身边任何的风吹草动都会让他小心翼翼。
李心安还记得,自己第一次被他派出去执行任务,刺杀一个科举舞弊的国子监博士,正逢他告老还乡,李心安问错了路,结果晚回来了三天,李俶就把他关在了当初关押过宋慧的那座地牢中,等到查清楚事情的经过才把他放了出来。
这么一个人,身边最信任的人之一不明不白死在了家里,离他不到一里路,李俶如何不担心?
“殿下。”李心安轻声道,“半个月,我给您找出凶手。”
“真的?”李俶惊讶的看着他。
李心安眼帘低垂,“这件事情完后,还请殿下答应我一件事。”
“你说。”
“长安西北,陈家村。”
李俶面露思索之色,旋即恍然大悟。
“陈家村的事情,等这件事情了结,我全权交由你处置。”
“天众、龙众、夜叉和别的几部,你想调用,尽管放手去做,无需经我同意。”
“多谢殿下!”
李俶咬了咬嘴唇,有一个事情,必须要说明白。
“心安,若是你半个月……找不出来呢?”
李心安斩钉截铁的回答:“若是属下破不了此案,愿提头来见!”
李俶眼神复杂的看着他,半晌,苦笑着摇了摇头。
“罢了,祁阳龙都死了,你又能如何?”
“你的心思活泛灵巧,但硬碰硬,杀不了那个凶手。”
“若是遇到危险,就回来吧。”
“我这皇孙府,就算是岌岌可危,也不是江湖野人能够撒野的。”
“又何况是西域异族?”
李心安心里莫名的流过一丝暖流,沉声道:
“属下定当肝脑涂地,以报殿下大恩!”
李俶挥了挥手,李心安识趣的抱拳离开。
书房内,再次剩下了李俶一个人。
皇太孙无力的瘫坐在地上,背对着房门。
“我在……怕什么……”
慕容白守在院子外面,有趣的是,邪里牙还在。
“李兄,怎么样?”慕容白见李心安出来,凑上前问道。
“邪里牙你说得对,殿下心情确实不好。”李心安没有回答慕容白的话,转向了邪里牙。
“他最近怎么了?半个月的时间,心神枯萎的像个垂死的老人!”
“处理政务。”邪里牙道,“这半个月,他像不要命似的待在书房,除了上朝就是在这儿,没再去过其他地方。”
“朝廷最近没有出大事吧。”慕容白皱眉。
“与朝廷无关。”李心安回头看着紧闭的书房门,叹了口气。
“是圣人给的压力太大,或者说,是他给自己的压力太大了。”
“为什么这样说?”
“南疆蛊师案告破,殿下首功,圣人大加赞赏。殿下就想要多多表现,所以这些日子,不眠不休衣不解带的处理政务,想要再得到圣人的夸赞。”
“有效果吗?”李心安问邪里牙。
“有效果还会这样?”邪里牙冷哼一声,转身就走。
“跟我来,我带你们去看祁阳龙的尸体。”
“不必了。”李心安叫住邪里牙。
“祁统领的尸身暂且不去看了,我想先去那四位大人的府上走一遭。”
“好,府外有十二个兄弟候着,你们血衣堂的人也被重新调动了起来,你可以全盘接手。”
“有心了。”
李心安快步走出府外,两人的坐骑已经准备好了,李俶还是没有把“翻雪”要回去。
“祁阳龙是什么实力?”慕容白骑在马上,跟着“天众”的指引向第一个死亡的工部水部郎中齐元汉家中走去。
“二品高位的拳法大家,出身关内道神风门。”
“西北有双壁,万兵与神风。”慕容白喃喃念道。
万兵阁与洛阳城韩家类似,只不过练的是硬武器,神风堂则是与孟家庄齐名的拳术门派。
“我只去过万兵阁,却未曾见识神风堂的武学,实在遗憾。”
“看过孟家庄的就够了,多而不精又有何用?”
李心安撇了撇嘴,“祁阳龙是个好人,神风堂……耽误了他。”
一行人转进宜阳坊,遥遥的可以看见,不远处一座可以称得上是豪华的宅邸,正挂着白幡。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