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证,等着看他耍什么花招。
李心安在马上也是坐的累了,索性让所有士兵都下马歇息,吩咐人搬来了三个马扎和一张小方桌。他、慕容白和此次领军的右卫率将军坐在那儿喝着小酒,吃着小菜,不亦乐乎,比宋远峰还要舒坦。
在所有人都按奈不住的时候,后面大街上传来一阵骚动。
李心安扭过头,咬断嘴里那一个鸡爪,含糊不清的道:“唔,来了!”
黑色的人墙骤然分开,十几名士兵带着三个身上脏乱不堪的人走进了铁旗门大院。
“抬起头来,让宋门主好好看看。”
李心安抹了抹油汪汪的嘴巴,仰头把一杯热酒灌下肚,笑道:
“宋门主,这三个人,你可认识?”
他随即用更为洪亮的声音说道:“这三个人,你们可都认识?”
宋远峰脸色铁青,这三个人他当然认识!从南方把私盐一路北送运到长安,其中就有他们三个的功劳。
不是死了吗?
宋远峰明白了一切,看着李心安的眼神中有着深深的嫉恨。
好小子,敢在我面前耍花样!
“这三个人都是你们铁旗门的人,我没说错吧。”李心安笑眯眯的道:“来,说一说,你们铁旗门都做了些什么?”
三人中一人打着哆嗦,战战兢兢的道:“宋门主让我们去扬州,那里有私盐贩子和我们接头,我们接了四十五袋,乘大船沿大运河北上,门主他预先买通了漕运的人,我们一路上安然无恙。进长安时我们换了小船,从义拳帮之前开凿的河里进了后院……”
“一派胡言!”
宋远峰再也忍不住了,从椅子上坐起,额上青筋暴起,怒道:
“我根本不认识他们三个人,他们是你找来的假人证,你栽赃我!”
李心安微微一笑:“三位,报个名字吧。”
三人畏畏缩缩的道:
“王虎。”“李二牛。”“刘全。”
“宋门主贵人多忘事,忘了他们三个,但我想铁旗门上下这百十号人总有认识的吧,更不要说这里面还有他们的亲人。”
李心安猛然吼道:“可有认识他们的?”
铁旗门中,一个垂髫小童弱弱的说了一句:“爹。”
宋远峰一下瘫倒在椅子上,紧紧闭着眼。
一招不慎,满盘皆输。他知道,大势已去了。
杨国忠的人怎么还不来!
李心安抽出“白虹”,傲然道:“右卫率,擒下此贼!”
宋远峰眼中重新乍现精光,他两手一招,两条钢鞭自人群中掠出落入他手。
他咬牙道:“老子就是死,也不会束手就擒!铁旗门还忠于我宋远峰者,随我冲杀!”
李心安纵身闪出,“白虹”当胸刺去。慕容白自他左翼掠出,重新到手的“凤鸣”出鞘,向着宋远峰侧翼攻去。
一对一,宋远峰不是这两人其中任何一个的对手,更不要说此刻以一敌二了。在李心安与慕容白两个年轻俊杰的攻击下,宋远峰的两条钢鞭根本招架不住,只得连连败退。
两个人密不透风的攻势让他心胆俱裂,宋远峰回头望去,身后铁旗门众人竟无一人出来帮他,那两名副盟主早已带着众人投向了那群黑甲士兵。
“霍天行,任彪,你们两个混蛋!”
宋远峰“哇”的吐出一口鲜血,李心安的剑再度向他刺来。宋远峰左手钢鞭架开,右手钢鞭正想接住慕容白的招式,可手臂突然一阵酥麻,竟是在半空迟滞了下来。
慕容白滚烫的剑刺进了他的胸膛,宋远峰呆呆的看着胸前的伤口,两眼瞪大,充满了不甘。
但他还是死了,身体直愣愣的向后倒去,摔在地上。
看着地上散开的殷红血迹,慕容白手足无措,宛若犯了错的孩子一般,求助似的看向李心安。
“我没想杀他,他……我这不是杀招的!”
“我知道。”李心安凝重的点点头,“他本该能挡开,但是动作慢了。”
“不该慢的时候慢了,有人在暗中捣鬼。”
他猛然意识到了什么,拔腿往外面跑去。那两个副门主作为此次运贩私盐的主要谋划者,率先被押运上了囚车,此刻还没有离开铁旗门,就停在外面。
“让开!”李心安吼道,正要冲出门,却与迈步进院的那位右卫率将军撞了一个满怀。
“出事了!”那位将军神色无比慌张,“我们刚刚把他们押上囚车,他们就不动弹了,查看后才发现,他们已经死了。”
“他们也死了?”
李心安直直的向后退去,撞到了匆匆赶来的慕容白的怀里。
“也?”那位将军有些疑惑,转眼就看到院中那一大块殷红血迹,脸色大变。
“宋远峰也死了,这下我们怎么向殿下交代!”
李心安怔了半晌,苦笑道:“我怎么知道……”
“忙活了半天却一无所获,殿下会杀了我的吧。”
慕容白按住他的肩膀,安慰道:“没事的,其实并不是一无所获,起码我们有杀死宋远峰的幕后黑手的线索。”
他伸出一根手指,小心翼翼的托着一个东西递到李心安眼前。李心安细细看去,慕容白的指尖有一个小黑点。
那是一个黑色的小飞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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