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朵微微一动,汗珠从脸颊滑下,滴落到地上,溅起一阵白烟。
裴旻将一块黑精石丢进铸剑炉,说道:“莫要分心!”
种南浔强忍着把自己的注意力拉回眼前的物件上,咬牙道:“真是反了他了,贪念上头,什么都不顾了!”
“若是寻常时候,他们这些乌合之众,敢在老子面前这么放肆?哼,等老子出去,非得剥了他们的皮!”
“裴旻先生,只留常玉在外,是不是有所不妥?还是……”
裴旻摇摇头,“不必了,以常玉的实力,若是还不能收拾了外面这些人,那就不用说是我的徒弟了。那个臭小子一直念叨着我不给他出头成名的机会,喏,现在不就是了?”
他又把一块火琉璃丢了进去,双手捂住炉口,铸剑炉立即红光大涨,微微颤抖起来。
“这才是第一天,来的大都是些二品,对我们还造不成什么威胁。但明天,后天,可就不一定了。我们在此铸剑,不仅仅是江湖人士,估计宫里也会有人来看视的。拜托两位的事情,两位可准备好了?”
种南浔点点头,道:“我的两位师弟已携门下弟子埋伏在了四周的民房,若是常玉支撑不住,大门被攻破,他们会及时出手,稳住局面。”
全万仇瓮声瓮气的道:“我也吩咐了下去,手下的不良人只要不是紧要的案子,都被我调了过来,估计明天一早就会到了,就守在街口。他们若是还想夺剑,光天化日之下大动刀剑,那就是触犯大唐律法!嘿嘿,一个个把他们抓回去。”
“三天,三把剑。”裴旻衣袂翻飞,须发凌空浮起,浑身鼓胀的肌肉显示出他正在全力催动着内力。
“剑胚已成,今夜过后,便是第一把剑出剑之时。两位,当自勉励!”
三个人,三股精纯真气,缠绕在铸剑炉上,将古铜色的铸剑炉灼烧的通红。
常玉的剑尖上,不断往下滴落着鲜血,他斜身倚在门框上,倒提“干戈”,睥睨众生。
他已经杀了五个人。
除了第一个死在他剑下的赵子午外,他又杀了两名二品,两名三品。
“就只有这些了?”常玉嘲讽道,“想要夺剑,就这么点实力,还不够啊!”
凌空之声骤然响起,一道短小箭矢以一个极其刁钻的角度向他的头颅急射而来。
在即将命中常玉头颅之时,常玉手臂猛然上提,手腕翻转,将剑身横了过来,挡住了那根箭矢。
箭矢“叮铛”一声,掉落在地。
李心安小跑上前,将那根箭矢捡了回来抱在怀中。
他怀里已经有了八根。
常玉向箭矢袭来的方向看去,那里空无一物,偷袭之人已经是离开了。
他随即低下头,看着自己的佩剑。“干戈”蜂鸣不止,虎口被震得生疼。
这是他今晚最头疼的一个对手。
若是真刀真枪正大光明的厮杀,常玉自诩不输于他们,躺在地上的那四具尸体就很好的表明了这一点。
但是有人暗中偷袭,常玉就不好应付了。
在他杀死赵子午报出名号的那一刹那,躲在暗中的那个人就射出了第一箭,箭矢在常玉放大的瞳孔中一闪而过,擦着他的脸飞了过去,钉在了庭中一个柱子上。
他始终没有找到那个人,这给常玉带来了极大的麻烦。在先后与那四人的战斗中,那名躲在暗处的弓箭高手一直不断地找机会偷袭他,箭矢道道直奔要害。常玉既要应对眼前的敌人,又要分心去防备暗处的那名弓箭高手,一时间不禁有些心力交瘁。
不过让常玉纳闷的是,裴旻是在铸剑,又不是造弓,他一个练弓箭的跑过来凑什么热闹?
李心安凑到常玉身边,低声道:“师兄,要不要把师傅他们叫出来,剑先不要铸了,先把眼前的麻烦解决再说。”
“说什么呢!”常玉斥责道,“这不是你要不要剑的问题,他们三人都已经沉浸在了其中,贸然把他们唤出只会让他们走火入魔,你不想刚刚拜师就没了师傅吧。”
“哦,可是,师兄你这样下去,身体也会撑不住的吧?”
常玉咧嘴一笑:“哪儿有,这还是你在,给我省了不少的麻烦。师弟啊,我发现你这张脸还真好用。”
李心安无奈的苦笑,自己这张脸之所以好用,就是因为此次前来夺剑的人,有不少都是前两天刚刚从这座院子中搬出去的。
换而言之,他们一看到自己,就明白了,这不是他们能惹得起的。
李心安看着躺在地上尸体冰冷的赵子午,虽然面目已然被常玉破坏得面目全非,但他还是一眼就认出,这是自己花了三个月的时间请来的二品高手,他是那个南山剑派的宗主,却教了自己一套拳法,自己也一直没练。
他不免叹了口气,若是赵子午不那么心急,等别人先出手,那么他也不会因此丧命了。
“师兄,已经死了五个人了,他们还要打吗?”
“不知道。”常玉握了握剑柄,道:“你看到对面酒棚下面的那人了没?”
李心安瞧过去,朦胧的月色下,一人坐在桌前,斟酒而饮,头戴斗笠,看不清年纪和面貌。依稀能看到手上的伤疤和虎口的老茧。桌子上放着一把长刀。
“那是二品高位的高手!”
李心安嘴张了张,眨了眨眼,道:“二品高位……师兄,你能打得过?”
“不仅得打过吗,我得杀了他!”常玉一脸冷峻模样,“他不死,这些杂鱼不会散。”
“还有那个神出鬼没的弓箭手。”
“是啊。”常玉叹了口气,“天色这么黑,我就更难发现他的踪迹了。”
常玉突然苦笑了一声:“又来人了。”
李心安拍了拍他的手臂,“一切小心。”
他随即走回院中,师兄弟二人的短暂谈话被迫中止,吴乡小心翼翼的挡在他前面。
常玉面前走过来一个人。
“陇右剑客,崔郃,特来请教!”
常玉提起剑,与那崔郃互行了一礼。
第六场,生死斗,二存一!
崔郃率先出剑,但却是把手中配剑向常玉扔了过来。
一抹亮银色寒光在他的腰间一闪而逝,如流水般展开,刺向常玉的脖颈。
谁能想到,一个五大三粗面容粗犷的陇右大汉,他的武器,居然是一柄软剑?
常玉显然是没想到这一点,吃了一惊,他犹自还在盯着那把被崔郃遗弃的黑鞘长剑,手中的“干戈”还处在倒悬的状态。等到反应过来时,崔郃的剑已经到了他的咽喉前。
只差三分,崔郃就能狠狠扎进常玉的脖子,然后看到鲜血横流。
崔郃似乎已经预料到了常玉横尸街头美丽场景了,嘴角露出一丝阴毒的笑意。
陇右偏僻荒凉,又是兵家必争之地,盗匪横行,历来都是战乱不断,江湖门派极其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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