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都说了别叫我少爷!”李心安眉毛一横,语气不悦的道。
吴乡一抹眼泪,“我不管,你就是我的少爷,这个称呼我这辈子都不可能改的!”
“你——”李心安一时语塞,恨铁不成钢的剐了他一眼,终究是泄了气,吴乡的倔脾气一上来,八匹马也拉不回来。
“随你吧,既然你还认我这个少爷,就上床睡觉!”
“……好嘞。”吴乡拘谨的走到床边,看了看崭新的被子,又看看自己的衣服,总觉得哪里脏的不行,使劲的拍打起来。
李心安见状,无奈的把他拉上床,“我又不嫌弃你,你怕什么!”
吴乡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李心安下床,对吴乡说道:“你先睡吧,我出去一下。”
“是去登东吗?院子里黑,我陪您去吧。”吴乡见状,急忙跟着就要下床。
“不是。”李心安重新把他按回床上,道:“我是要去找师傅。”
“有什么事情要等到晚上再说啊,裴旻先生都睡了吧。”
“白天不能说的。”李心安表情冷峻,“这个事情,只能师傅知道。”
李心安蹑手蹑脚的走到裴旻的房间门口,左右瞧着没有人,便轻轻叩响了门。
之所以蹑手蹑脚,是因为全万仇和种南浔留了下来。裴旻已经给他们两个人下了死命令,今晚养精蓄锐,为明天的铸剑做准备。
“门没关,进来吧。”裴旻的声音透过门穿进李心安的耳朵。
李心安推开门,裴旻的房间十分素静,香炉飘着袅袅的烟,一把古色古香的长剑简单的放在桌子上。剑鞘通体漆黑,剑镡嵌着一颗血红的血宝石。
“汉剑,唐风。这是鸦九剑的特点,仿汉剑造型,却融入了唐刀的特点,整个天下,只此一家。”
裴旻在床上静坐,看着李心安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的配剑,遂出声笑道。
“我能摸摸吗?”李心安羡慕的说道。
“你拿得起来就行。”
李心安走上前,两只手小心翼翼的抚摸着裴旻的配剑,猛地一提。
果然好沉!
“师傅,您明天给我铸剑,不会也弄这么沉的吧?我这小身板,拿不起来的。”李心安苦着脸说道。
裴旻摇摇头:“是你的剑,你自然拿得起来。”
李心安听的云里雾里,不明白什么意思。
“今天白天的时候,你要和我说什么?”
李心安这才想起自己此次的来意,看着裴旻温和的脸庞,几次下定决心,可话到嘴边,又溜了下去。
“可是……血衣堂?”
裴旻何等老辣,一眼就看出了李心安的问题所在。
李心安惊讶的看着裴旻,“师傅,您也太聪明了吧!”
“哈哈,不难猜不难猜……”裴旻正笑着,突然觉得,自己被一个小毛孩子夸聪明……
这叫什么事啊!
“咳咳。”他清了清嗓子,“徒儿,但说无妨。”
李心安沉闷的点点头,其实他到不是不想说,不然也不会来找裴旻。他担心的,是裴旻知道血衣堂的真相后,会不会被惊掉下巴。
“其实……我是血衣堂的少主。”
“哦……哦?”裴旻习惯性的点了点头,随后猛然惊醒过来,两只眼睛几乎都快蹬了出来。
“什么?”
“也可以说,已经是堂主了。”
裴旻只觉得下巴都要惊掉了。
他面色怪异的盯着眼前的徒弟,“你继续说。”
当下,李心安便对自己那惊掉下巴的可怜师傅详细的介绍了血衣堂的由来,以及自己祖辈父辈的恩怨情仇。
李心安一口气讲完,却是裴旻心中久久不能平静。
心安如果说的是真的话,那血衣堂算是什么?太子建成麾下的余孽啊,那可都是入宫行刺过太宗皇帝与武则天的狠人狠角!自己收了人家的少主,不对,已经是堂主了,那要是被揭发,追究到自己头上……
裴旻苦笑道:“徒儿啊,啊不,李公子,您老今晚好好休息,我明天把您送回去好不好呀?”
李心安嘿嘿笑道:“师傅,我已经上了您这条贼船,您就别想再赶我下去了。也许明天整座江湖都会知道,我李心安是您老的徒弟,您是摆脱不了我的。”
“堂堂大唐剑圣,您别怕啊。”
我不怕?我能不怕嘛!你这背景……算反贼啊!这要真的被有心之人追查出来,你那权倾朝野的爹,都得落个斩首示众的结果。
可看着徒弟天真可爱的小脸,裴旻终究还是服了软。
“没办法,终究还是江湖人,老夫年逾半百,还能收得有如此一个传奇身世的徒弟,心里多少还有些豪气。哈哈,等以后见到迦叶和尚那些老不死的,还能炫耀一番。”
他顿了顿,神色归于平静,“张思远的话,你信得过?”
“信得过!”李心安回答的斩钉截铁。
“那就好,抛开血衣堂的名声与背景不谈,你接手如此一个拥有百年历史的庞大势力,那对你以后在江湖上的帮助可不是一点半点。”
“师傅不觉得,血衣堂太过……阴暗了?”
“血衣堂阴暗,难道你就会被它影响了?就算血衣堂再怎么杀人如麻,终归不是魔教,江湖上对这种拿钱办事的杀手组织都是认可的,我又能说什么?”
裴旻叹了口气,“我啊,山野闲人,我那师傅,同样是个江湖闲客,没有师门。无拘无束,虽然自在,但也没少受苦。我挺想自家弟子开宗立派的,那样我不在了,起码他手里还有筹码。可惜常玉那个小子不愿意,我就没再想这件事。现在好了,大徒弟不干,小徒弟到白捡了一个。”
他手按在李心安的肩上,眼睛直视着李心安的双眼,温和的道:“孩子,不要怕,不要把血衣堂当做你的负担。倘若有一天你的身份被昭示天下,而血衣堂的人无法庇佑你时,我会让天下人都知道,你这个血衣堂主,是我裴旻的徒弟!”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