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主人的鱼斯冕,也从玉体陈横之间推坐而起;轻轻叹了一声,也让所有人都噤若寒蝉的纷纷屏气息声。然后,他才看着挺立如箭的冯保真:
“即使如此,那也无需赘言;此番命你前来,本府只问你一件事情;鉴社,可还是在官府的治下;是否要尊奉朝廷的法度和地方的章程。望你能审时度势,姑且留在此处,好好思量了再回答吧!”
“……”然而,冯保真闻言,却是露出一丝奇怪的表情,随又正色道:“无须思量,鉴社自然是在朝廷的治下行事,从始至今皆奉行朝廷法度。但有我在;也绝不会与任何奸邪、妖佞之辈媾和。”
“如此……甚好”鱼斯冕闻言,也一改之前散漫中的咄咄逼人;顿时在脸上露出一丝笑意:“既然鉴社,自认是我大唐的忠良之民,那就还请冯社首入席吧,今朝定要与本官,好好的畅饮一番。”
而见到如此虎头蛇尾的态度,宴会上的个别人等,不由长吁短叹了一口气;或是当场若有所思,琢磨起其中的意味来。
“承蒙贵官的盛情当前,在下实在愧不敢当,”然而,冯保真却是在远地动都未动道:“只是,在正式入席之前,鄙夫也有一事不解,正好想要请教贵官;不知贵官可否,为在下当面解惑一二?”
“哈……”鱼斯冕却不由一愣,随即露出一丝冷笑起来:“你且说?本官自然尽量成全……”
“当初,潜入鉴社扰乱人心,并挑起鉴社兄弟内乱的毋邱泽,可是贵官的麾下。”冯保真冷不防开口道,顿如一石激起千层浪,引的当堂哗然呵斥一片:“混账!”“竖子!”“狗胆!”“卑夫!”
“自然不是!”然而,鱼斯冕却是出人意料主动回答道:“你们这些帮派盟会之属,本官职责所在,少不了要使人监察和关注日常举动;但暗中挑拨内乱,居中牟利之事;本官不屑也不齿为之。”
“自然了,本官身受掌刑理狱之政;麾下收纳的走卒、耳目,成百上千;若有个自称授意的不轨之辈,也好不稀奇;”说到这里,他却意味深长的巡视全场:“如此说法,冯追风,你还满意否?”
“多谢贵官解惑。”冯保真这才托手行礼道:“无需谢我。”然而,鱼斯冕却皮笑肉不笑的道:“只是本官觉得,鉴社对维持地方,尚且还有用处;不若就凭你这副做派,少不得与你好做计较。”
“那便再谢贵官的成全和优待了。”冯保真这才放缓了表情,浑若未觉言语间的隐含威胁一般;从侧旁伸手摄取一盏倒好的琥珀色酒水,丝毫未见抖落的当面奉上:“唯愿贵官,富贵长荣……”
“既然如此,那就走近来说话,岂有……”
但下一刻,主动走上前来的鱼斯冕,突然就身体一颤,沉沉惨叫了一声;顿时痛苦无比的佝偻下身体,从口中喷出大蓬的血水,将手中掉落的酒樽、衣襟、袖摆、案席;都染成了鲜艳的殷红色;
几乎与此同时,一个凄厉声音响彻全场:“救命,别驾遇刺了!”然后,一个侍者打扮之人,对他高喊:“冯大兄,得手,速走”。随即变成此起彼伏的叫喊声:“冯保真,你竟敢谋害上官!”。
这一刻,望着四散奔逃的宾客和女乐、胡姬,以及混入其中转眼不见的凶手;冯保真的心骤然沉下。显然,自己陷进一个偌大的阴谋中了;而对方为了构陷于他,甚至当面刺杀了一位“三上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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