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意思,看来我们此次行来,倒是收获颇丰啊。”老人放下了金器,将其搁放在靠近脚边的位置,然后站起
身子,突然问道:“你怎么会想到把那交给那个姓林的小子?怎么?难道是你这个榆木疙瘩想通了,决定另寻出路了?”老人看着李姓读书人的侧脸,等着他的回答。
读书人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沉声说道:“我觉得他很有可能解开我一直以来的困惑。”老人嗯了一声,见这个相较于自己实在是年轻许多的读书人还没有说完,于是安静地等待着下文。
李姓读书人突然开心地说道:“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自从看到这个年轻人以后,就有一种说不出来的亲近感。”
老人笑道:“这个小子该不会是你的私生子吧?”
李姓读书人难得有些害羞,说道:“前辈,别瞎说。”
老人哈哈大笑,突然想起一件事情,于是小心翼翼地问道:“李老弟,我冒昧地问一句哈,你……该不会还是个雏儿吧?”
李姓读书人说不出话了,脸色涨得通红,然后甩袖离去,临走时踢翻了老人脚边的金器,然后就开始上楼了。
老人有些吃惊,也有种说不出来的想笑,看来自己是猜对了。老人弯腰捡起地上被李姓读书人踢翻的金器,然后笑嘻嘻地跟上年轻人上楼了。
两人的客房外。
老人被关在了门外,陶姓老人无奈地说道:“李老弟,我知道你……那个……你就让我进去吧,我错了。”
“不,你没有错,是我错了。”屋内,一个淡淡的声音传出。
“哦,那你让我进去吧?”老人开心地说道。
“……”屋内没有声音传出。
老人推了推们,然后颓丧地蹲在地上,怀里抱着金器。
门依旧上着锁。
老人也不觉得有什么生气的,索性就靠在了门上,打起了盹。
屋内,李姓读书人脸色通红,趴在桌子上。
————
湖边的一处小茅屋前。
一位老人兴致勃勃地钓起了鱼,只是没有鱼上钩,所以老人有些无聊地从屋里面拿了壶酒,坐在椅子上,喝起了酒。
老人名叫“宋仙茅”,人们都说他是“医圣”,他其实不是很喜欢这个名号,但是别人既然这么叫了,他也就坦然接受了。
毕竟他的医术,还真的是无人能比。
他抱着酒壶,有些惆怅,没有人陪自己喝酒啊。前段时间有个姓“林”的小子还是很对自己的胃口,总是能陪自己喝几口小酒。但是那小子走得太快了,还没陪自己喝上几口酒就走了。
老人叹了口气,突然想起了一句话,然后老人抬起手,举起了酒壶,缓缓道:“我始终一手拿着酒壶,一面注视着人生的曲折。”
这话是谁说的来着?
老人想了想,突然眼睛一亮,终于想起来是谁说的了。这句话是自己
那位不记名的弟子读给自己听的,也不知道他每天到底都看些什么书,总是会有些莫名其妙的惆怅和感慨。
老人笑了笑,也不知道那个姓“李”的小子现在在什么地方啊?以前陪自己喝酒的时候,总是一杯就倒,忒没劲。不像那林小子,喝也喝不醉,还算有点挑战性。
宋仙茅叹了口气,喝了口酒,看着平静的湖面。觉得这酒没滋没味的。
————
遥远的一处山林间。
一个名叫“欧阳”的满脸胡茬的男子正坐在一处巨大的岩石上,左手拿着一个大饼,右手拿着一个巨大的鸡腿。此刻,男子正在大口大口地吃着这份来之不易的午饭。
在年轻人的身前不远处,一个巨大的鸡妖正在蓄势待发,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这个可恶的人类。
似乎是察觉到了鸡妖的眼神,年轻人微微抬起头,视线冷漠地看了眼鸡妖,然后低下头继续吃着。他含糊不清地说道:“你等会儿的,我马上就解决你,别着急。”
鸡妖长鸣一声,张开了巨大的翅膀,锋利的爪子嵌入地面,然后瞬间发力奔走,冲向那个可恶的人类。
地面尘土飞扬。
正在吃着饭的男子皱了皱眉头,然后骂骂咧咧地收起了自己的午饭,“臭鸡,这么着急来送死?”男子抬起头,眼神锐利。
下一刻,男子消失在原地,然后瞬间就出现在那个正在朝着自己这个方向奔跑的鸡妖身前,“我就不客气了。”男子右手握拳,平静地说道。
男子左手作掌,“轻轻”地推在鸡妖的抬起的爪子上,鸡妖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掀起,向后仰起,重心不稳。男子右拳瞬间而至,落在鸡妖的下颚处。
砰然一声,鸡妖落向远处的断石上,然后撞碎了整个断石,滚落向远处。
男子轻轻地落地,往右拳上吹了口气,往那边望去。
难道是自己出手太重了?
满脸胡茬的男子拿出刚在放在衣袖里面的大饼和鸡腿,吹了吹上面的灰尘,然后蹲在地上,继续吃起了午饭。
爹娘说的,出门在外,早中晚三餐一定要吃饱!
男子嘴里塞满了食物,看了看远方,然后开心地笑了笑。
————
几日后。
林葬天一行人经过一处小村庄,村里没有多少人,但却很热情。村口坐着一位看起来老实巴交的中年汉子,他劳作后在此歇脚,但是看起来似乎有些愁眉不展。
洛梅他们在和村里人的交谈中了解到:“那个汉子啊,是个命苦的人,好不容易给他娶得了一位村里从未有过的美丽女子,听说那女子是城里的大家闺秀,皮肤那叫一个好。可是不知怎么的来到了这个小村庄,结果来了以后就从此留在了这里。因为她爱上了一
个男人。也就是村口那个愁眉不展的汉子了。”
“那他为什么这么不开心呢?”洛梅问道。
村里人回答道:“姑娘你是有所不知啊,那个女子和他结婚后不久,莫名其妙地生了一场大病,结果就从此卧床不起了。前些年闹大风,男子和女人刚好外出,听说女子求了那个汉子好久,说自己整天待在屋里,都快闷死了,汉子好不容易才同意带着她出去。结果就……唉。”村里人皆是摇头叹息。
洛梅和赵静直在听了村里人的话后,都有些沉默不语。
在她们的眼里,不习惯看到这么多的不圆满的爱情故事。书里的故事,想必大多都是圆满的结局,所以没有让她们能够很容易地接受那猝不及防的悲哀。
林葬天叹了口气,觉得以后应该多给她们买一些伤心些的书籍看看。
悲伤多了,会渐渐地接受悲伤存在的这个事实。
莫云符不是很能体会这种感受,但是还是有些莫名地情绪低落。
他摩挲着手中的钱币,一遍又一遍,直到手心出了汗。
林葬天最近一直在翻看那本李前辈交给自己的书籍,在翻开书后,看到了里面的内容之后。林葬天就对其爱不释手了。
实在是有很多东西值得琢磨琢磨。
一行人缓缓地经过村庄,好巧不巧的,又碰见了之前的那位男子。男子手里拿着一个发簪。看样子,应该是他的妻子的遗物了。
男子的眼神有些空洞,像是失去了所有值得他产生希望的东西。
林葬天他们深深地看了眼汉子,然后默默地离开了。
走到村庄的边缘处,林葬天他们回头望去。
汉子正在看着手上的发簪,满脸泪水。
世上的诸多无主之物,之所以会成为无主的东西,首先是失去了它的主人,其次是因为有人失去了记忆。
那个中年汉子看起来,还拥有着记忆。
所以她和它,还在。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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