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并不相信那个诡异的红衣女子对他们两人没有恶意,只是他没有把话挑明罢了,看人看妖,林葬天一向是看的很准的。洛梅一路上都在和林葬天争论不休,话题就是为什么不去那个好看的狐族女子的府上作客,林葬天只好硬着头皮,耐心地给洛梅讲解狐族是个群居动物,即使修炼**形,她的本性还是如此,如若是狐族有人脱离了狐群,那么只有两种可能:一是犯了不可饶恕的罪过,被狐族驱赶出来,二是修为到了一定的高度,需要出去“炼化”红尘。无论是哪一点,那位红衣女子的府邸,都不是现在的他们可以涉足的。
红衣女子回到了先前跳舞的鼓面上,似乎有些不太高兴,她叹了口气,舔了舔嘴唇,那鲜红色的嘴唇,像极了新鲜的血液。她有些遗憾,刚才遇到的那位英俊的年轻公子让她的心里蠢蠢欲动,但是通过刚才的一番“刀光剑影”的对话,她体会到这个年轻人,并没有那么好对付。所以她很自然地退了一步,即使她有很大的把握可以将那两人留下,但是她还是没有冒险,这也是她可以在红尘中活的如此之久的一个很重要的原因。
她有多少生的贪爱,便有多少对于死亡的畏惧。这次,她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很正确的决定,一直到很久以后,她都是这样认为的,甚至她很庆幸自己当初的那个选择。
她眼波流转,媚意十足,炼化红尘这件事情对她来说,是一件很美的事情,她对于这份“美”倾注了许多,而且她是一个对于美的标准是很有要求的人,刹那的美尤其需要长久的忍耐,所以她不介意等得久一点。
红衣女子,坐到了湖边,双脚伸到了湖里,两只脚不断地摇晃着,她向后仰去,九条粗壮的白色狐尾不知道何时出现在她的脑袋下面,像是个巨大的枕头,垫在了红衣女子的头下。红衣女子把玩着自己的头发,看着白茫茫的天空,叹了口气道:“唉,就是有些可惜了”突然,她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笑着舔了舔嘴唇,媚意十足。
其实先前林葬天说的那两种可能,这个活了许多年的狐狸,两条都占全了。
远方。
有一白鹿走到了一座小山丘上面,眼神沧桑,不屑的看了红衣女子一眼。湖边的红衣女子似乎有所察觉,朝那个奇怪的白鹿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林葬天和洛梅找了个宁静的山路行走,两人对面迎面走来了一位背着薪柴的老人,似乎是刚从山上砍完柴下山。老人径直朝两人走来,林葬天面无表情地带着洛梅和老人擦身而过,两伙人都没有言语,只是气氛有些诡异。
林葬天皱了皱眉,拉着洛梅的手,稍稍加快了步伐速度。那个砍柴下山的老人,停下了脚步,朝身后看了一眼,然后笑了笑,继续下山。
山花送月香千里。
林葬天和洛梅来到了一个树林阴翳的地方,三面环树,面前有一条大而长的江水缓缓流淌着,林葬天和洛梅席地而坐,期间林葬天给洛梅讲解了这一天的种种事情,先前遇到的那个砍柴老人,和最先遇到的那个狐族女子,林葬天给洛梅一一讲解了其中的利害关系,听得洛梅啧啧称奇。
晚上突然下起了鹅毛大雪,雪花纷纷扬扬的,落在山水间的眉头上。洛梅不知怎的,突然有了兴致,起身从身上取出那把竹剑,“自然而然”地练起了剑来,雪花纷纷扬扬的,但是没有一片雪花落在洛梅的身上,竹剑上。
宁静的夜似乎总能带给人们一些特别的感受,林葬天闭着眼睛,感受着雪花的飘落,融化。万物间的种种,似乎都有其特别之处。林葬天和洛梅面前的缓缓流淌的大江,和着这下雪的天气,二者之间的界限似乎有些模糊了,融为了一个整体,然后汇聚成了万顷的水波。而林葬天呢,于这万顷的波中,得了自由。
你来过了人间的宁静地,似乎也听到了人间的万丈歌吧……
不可云,不可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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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的那片巨大的湖边,来了一位钓叟,他行动迟缓,走得有些吃力,他慢慢地放下自己做的竹板凳,然后缓缓地坐下,拿出包裹里的鱼竿,他细心地在鱼钩上挂上了鱼饵。他确认挂好后,朝着巨大而平静的湖面,抛出鱼竿,在冥冥的冰天雪地里,在生与死无话可说的寂静时刻,他仅仅只是为了向这片山水—问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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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拥管弦,水展歌喉。
用山的管弦问候水的歌喉,不失为一件天大的乐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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