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跸南衙昏暗的地牢中,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腐臭味,令人作呕。
外面常年在此值守的探子,都不太能忍受这种气味,不时地开口咒骂着;而坚固的铁栅中关押着地几个高鼻深目之人,在遭受过酷刑被丢进去后,更是直接被熏晕了。
“安德鲁,安德鲁,醒醒,你没事吧!”
耳畔回响的声音以及身上传来的晃动,让安德鲁渐渐恢复了意识,他努力地睁开沉重的眼皮,只见小缕光芒从一个类似气孔的开口处射入,“施舍”下丁点珍贵的亮光。
望着在那束光中上下飞舞的灰尘,安德鲁愣了好一会儿,良久之后,恢复嗅觉的他突然掩住口鼻,结果却碰到了脸上的伤口,不由地疼地大骂:
“该死的契丹佬,卑劣的异教徒……”
一面骂着,他一面忍着浑身的剧痛转身,想要看看呼叫自己的那位同伴伤势如何,结果刚扭了个头,便听到背靠的栅栏另一边传来惊呼:
“哦天呐,安德鲁,你的脸怎么……”
“别提了,那帮契丹佬把我倒吊起来,放在火上炙烤……”
说到一半,逐渐适应昏暗环境的安德鲁,突然像是看清了什么,话锋一转:
“塔索斯,你的身上怎么一点伤没有……
也难怪你们的国家一直被奥斯曼人奴役着,全是懦夫的民族,注定要永远当亡国奴!”
塔索斯下意识想要反驳,想到自己的怯懦又悻悻地咽回了话,嘴里只能无力地解释道:
“希腊也有勇敢的人,他们曾在希俄斯、在伯罗奔尼撒英勇地与异教徒作战,懦夫……懦夫只有我一个罢了……”
片刻的沉寂后,或许是觉得自己话说得太重,亦或许是身上的疼痛盖过了愤怒,安德鲁不再纠结塔索斯的懦弱,而是接着刚刚继续骂道:
“愚蠢、肮脏、下作的契丹佬……”
“你在狗叫什么!”
铁栅栏外突然传来的一声呵斥,将安德鲁吓得噤若寒蝉,先前遭受的那种倒吊酷刑给其心中带来了极大的恐惧,他只得压着嗓子,以极小声地骂道:
“异教徒,炼狱也洗不尽你们的罪恶……”
“可这世上……没有炼狱。”
一个同样细小的声音响起,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住”在安德鲁隔壁囚室的塔索斯。
安德鲁冷哼一声,随即瘫在了一堆稻草上,嘴里还不忘嘲讽道:
“你们这帮东正教的蠢货,都这时候了,还在这上面做无谓的争论,愚蠢至极……
随便怎么样吧,当然如果信拜占庭的国教能够活命的话,我不介意出去之后,去谢尔盖圣三一大教堂,做一次虔诚的礼拜。”
“你的意思是——”
塔索斯听出了弦外之音,眼神中突然多了一分恐惧,他难以置信地自言自语道:“赛里斯人难道会杀了我们?”
“不、不可能吧……
塞里斯有着悠久的历史,国家强盛、土地广袤,人民和善且富有教养,他们不会做这种……”
“塔索斯,我不知道你这些幼稚的想法从何而来,更不知道你为什么还尊称他们为赛里斯人,这帮契丹佬自古以来便是奸诈又贪婪!”
或许是怕被挑出什么毛病,安德鲁略微改了下口:
“或者说,自从一个多世纪前他们粉碎了鞑靼人的入侵之后,就变得奸诈又贪婪!”
一口气说了一大堆话,身体本就虚弱的安德鲁更显疲态,只能仰在稻草上,用余光瞥向铁栅栏另一边;他见塔索斯年轻的脸上还将信将疑,便努力地支撑起身子,续道:
“看来你对这个国家还是一无所知,就让我告诉你,他们契丹佬是如何卑鄙无耻地征服中北圻与缅甸这两片土地的!”
“中北圻?”
塔索斯自加尔各答乘船而来,而加尔各答与缅甸只隔着孟加拉和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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