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毋须忧虑,三军心念君恩,岂能不报大将军之仇?无论是谁陷害大将军,我等都将舍生取义!”何苗碰了个钉子,讪讪笑着,与北军合兵一处,并行着向白虎门进军。
待他们行至白虎门,袁术早已南下离去,他们向居民打听,才知晓虎贲军已往朱雀门而去,何苗也只得继续南下至朱雀门,一路上正一边烧门,一边派兵去常侍府邸抄家。除去已尽数被杀的张让家人外,虎贲军抄家捕获毕岚族亲三十四人,赵忠族亲五十一人,高望族亲二十六人。百来人被绳索系在脖子捆成一圈,被刀剑逼迫在墙边,不住地发抖。
而更多的将士在宫门前来回穿梭,搬运着一人合抱的木料,打算在街头筑造高台。何苗靠的近了,一群虎贲骑士们不知来着,便一齐涌上来,他们手中刀剑闪耀锋芒,马鞍间栓着几颗狰狞的人头,在风中和马腹打出战鼓声,那都是常侍们在府邸恩养的门客死士,此时都被杀尽了,作为虎贲军的军功。
何苗瞧在眼底,心中发冷,他对这些靠近的骑士骂道:“尔等昏悖,竟认不出车骑吗?!”他持弓朝地上射出一箭,擦着一匹马腿钉在地上,那些骑士吃了一惊,便回说:“夜里甚暗,看不清来人。”
何苗也无意与他们计较这些,只问说:“中郎将身在何处?”“中郎将正在清点俘虏。”“你去把他叫来,我有话问他。”
骑士应了是离去,再回来时,来得不止虎贲中郎将袁术,还有钟繇、吴匡、张璋。袁术走在最前,不下马行礼,信口问何苗道:“车骑不在宫中,却来此处作何?”
何苗府邸本在宫外,如何能在宫内?何苗知其讽刺之意,却只能故作未闻,对他几人说道:“京畿现下乱不可言,我身为车骑将军,又是大将军兄弟,既有复仇之责,也有安国之任,尔等先整顿军队,待我观察宫内形势,再看如何入宫。”
待他说完,袁术立刻转身策马,奔回俘虏之中,何苗见他砍断一人绳索,将绳头挂在马鞍,又驾马将俘虏拖了回来,等他重新行至何苗面前,何苗笑问道:“公路你这是做何?”
那人听到何苗声音,好若抓住生机,强忍着被拖行的疼痛,抬着头颤声说:“车骑救我!车骑救我!你我两家相好近十载,看在上月那份鲛珠,车骑救我一命罢!”
这番话耗尽那人气力,周围将士都听得分明,那人随后便蜷缩在地,微微颤抖,旁人看不清那人面孔,袁术便解释说:“此人乃赵忠养子赵熙。”
何苗顿觉周身视线如箭,火光之下,他面红如丹,不住挥斥马鞭,自我辩解说:“我不过是虚以为蛇,寻常往来而已,常侍深居宫省,手眼通天,京师朝官五千余人,孰能不与宦官往来!”
赵熙闻言大为绝望,在尘土中抚摸伤口,呜呜地啜泣,又变为嚎啕大哭。何苗听了心烦意乱,拉开御赐的青牛角弓,搭上铲头箭矢,一箭射中赵熙下颈,铲头铲断骨头钉在土里,只剩后颈血肉相连,鲜血沿着铲头冒出。
哭声当即停了。
在此时,袁绍领外军赶来白虎门,他手拿诏书,马拖赵忠尸身,身后高举何字大旗。他见到何苗,又见其身后西园三营,便笑说:“车骑这是来剿灭我等吗?”便摊开诏书,当众将内容内容朗声读出。
吴匡听罢,抽出斫刀,对何苗冷笑道:“我就知晓,定是得车骑支持,宦官常侍才有恃无恐,公然行刺。当日车骑你来苑中,我便劝大将军杀你除害,大将军一时心软,竟有今日祸事。”
何苗大为震恐,策马退入麾盖内,对部下下令说:“吴匡、袁绍谋逆犯上,诸位亲眼所见,速速放箭杀贼!”将领皆沉默以对。
吴匡对同僚怒喝道:“杀大将军者即车骑也,吏士能为报雠乎?”将士皆流泪答:“愿致死报之。”
主动为吴匡让开一条道。吴匡信马冲至何苗身前,何苗堪堪拔出佩刀,还未举刀迎击,便为吴匡挥刀割喉,跌马下地,吴匡也随之下马,脱掉车骑的铁胄,在其面颊左右各划一刀泄愤,最后才斫下他的头颅,对天怆然道:“大将军有灵,我已诛杀贼首!三日以内,我必杀尽宦官,还公恩情。”
袁术看得无趣,回身指挥手下,将赵熙扔回俘虏里,强令俘虏们聚成一团,他用干草木柴也堆在人身,又用梁木巨石压实,未等俘虏们因痛哭嚎,虎贲士兵淋下油脂,投下火把。
在宫门的火焰旁,又亮起新的火堆。这些寄生国家的硕鼠蛀虫,在烈焰内不得挣扎,只能嘶声惨叫,士卒们却在狂欢,他们在焦糊味的火浪里舞蹈,高声欢笑道:“浊流万死!污吏万死!国贼万万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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