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歌。谁都明白,如今朝堂之上敢与皇上对抗的,只有野王楚涵野。
元如歌仗着自己是北国公主,便这样肆无忌惮地在学堂之上讽刺楚涵野,真是大胆。
不过元如歌的本意不在楚涵野,她只是想要让岳青凝难堪罢了。
“岳姑娘,你今日新来,本公主对你的想法倒是很好奇。”元如歌挑衅地看着岳青凝。
元牧修不悦皱眉,看着元如歌,暗暗道:“如歌,不得无礼。”
“兄长!我哪儿无礼了!”见元牧修还护着岳青凝,元如歌更加生气。
崔叶白没有出声,静坐在堂上,将目光落在岳青凝的身上。
昨日秦致来找自己时,他很意外。他素来听说楚涵野权倾朝野,功勋卓著,但是从未与他结交过,如今竟然为了妹妹差人来拜访自己,甚至送上了自己苦求多年的石介山水画。
他很好奇这个能让楚涵野如此上心的世家妹妹,到底多有能耐。
“我觉得,公主说的话,自相矛盾。”岳青凝淡淡开口,一抬头,眼中一片清明,没有丝毫慌乱或紧张。
一语即出,满座哗然。
“那你倒说说,我哪儿自相矛盾了?”元如歌见她如此镇定,相比之下自己倒有些咄咄逼人,心中不喜。
“即是明君,那为何能纵容权臣权倾朝野、肆意敛财?”狭长的凤眸冷冷望向元如歌,岳青凝静静等待着元如歌的回应。
寥寥几句,便击破了元如歌话中的漏洞。
崔叶白难以自抑地弯起嘴角,心中暗自称妙。
“你……你的意思是说陛下不是明君?”元如歌见自己的话术被戳破,急了起来。
“我可没说,只不过觉得公主的见地太过片面,我不敢苟同罢了。”
崔叶白来了兴趣,继续问她:“既然这样,岳姑娘又是如何看待这个问题的?”
岳青凝款款起身,淡然自若,从容应答。
“即是明君,便不会存在姑息养奸的行为,如果二者并立,便是世人对其中一方存在误解。”
“要么,就是误将他们的君上认为是明君,实际皇位上坐着的是一个畏手畏脚、被蒙蔽了圣听的昏君,要么,就是误会了所谓权臣,其实于国乃是重臣,明君赐予有功之臣与功绩对等的财、权,这样才不会寒了臣下的心。”
岳青凝话音刚落,学堂内不知是哪位公子情不自禁喊了一声:“妙哉!”
崔叶白也难得露出满意的笑容,点头称赞:“岳姑娘所言既有道理,见地也不凡呐!”
岳青凝面上没有得意之色,依旧淡淡的,恭敬地向崔叶白鞠了一躬,慢慢坐下。
她感受到身边一道灼热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侧过头来看,元牧修正向她投以欣赏的目光,丝毫没有收敛。
隐约听见身后几位世家公子小声议论:“原来野王殿下的妹妹这么厉害,看来传言并不可信。”
“是啊,岳姑娘容貌宛若仙女,仪态端庄大方,一点都不像是乡野来的姑娘。”
“说不定是野王殿下的亲妹妹,一直被王爷藏着也说不定。”
说到后面,声音越来越小,想必是在对岳青凝的身世做更大胆的猜想。
不过她不在乎,今天她来学堂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元如歌不甘心的坐下,听见身后公子夸赞岳青凝,愤愤地回头瞪了他一眼。
“楚姐姐,居然让她出了这个风头,该怎么办呀?”她想不出更好的方法了。
楚凄婉对岳青凝出色的应答并不感兴趣,她现在最关心的就是岳青凝和元牧修之间微妙的氛围。
见元牧修时不时地与岳青凝攀谈,兴趣浓厚的样子,楚凄婉心中发笑。
“我让兄长去查过岳青凝的身份了,是在一个叫莫家庄的小村子里长大的,绝不会有错。不过是出一次风头罢了,什么也改变不了。”
皇宫内。
“哦?她真的这么说了?”皇帝正在挥笔书写,身旁大太监李全盛将小太监隐在学堂屏风后听见的所有学子发言及时地送进宫来,报告给皇帝。
“千真万确,一字不差。”
皇帝放下狼毫笔,背手在殿内踱了两步,突然笑了起来。
“有趣,着实有趣啊。”
一旁的南宫铭听了,微微挑眉,躬身对皇帝道:“父皇,岳姑娘同野王爷一样,都这么胆大呢。”
“可不是吗,她说这话是逼着天下人承认野王是有功之臣,手中所握财、权是他应得的,如若不然,朕就是昏君!”
皇帝忽然转过身来看着南宫铭:“太后和朕说,你喜欢野王这个妹妹?”
南宫铭埋着头,顿了顿。
那日他不过是想逗弄一下岳青凝,不过现在他心里有了别的主意,点了点头。
“是,孩儿觉得岳姑娘与京城女子的刻板不同,所以有些喜欢。”
皇帝面上情绪难辨,哂笑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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