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老人家哪里不适,回头我再收拾你。”
“那父王你……”见他被太阳晒得嘴唇都干涩了,知道自己连累了父王,心中不忍。
朱高炽苦笑:“不要管我,又不是第一回了。”这话说得心酸,自从朱棣靖难成功后,就没少被父皇责骂。
朱高炽肥胖,做事唯唯诺诺,十分不讨朱棣的喜欢,汉王为了能当上太子,没少陷害他。赵王也老跟他过不去。就算当上了太子,朱棣也是对他怒多于喜,常常苛责,为一点小事责骂,罚跪。
朱瞻基遂小心翼翼的进了殿里,里面空空当当,朱棣摊坐在龙椅旁的地上,几份黄纸扔在一边,右上撑住额头,闭着眼睛,像睡着了一样。
朱瞻基弯着腰小心的张望,没有上前,心里拿不定皇爷爷是什么态度。
“来都来了,过来吧。”朱棣淡淡的道。
“是。”朱瞻基轻步走到皇爷爷的跟前,小声叫唤:“皇爷爷。”
“唔。”朱棣没有抬头,鼻子哼了一声。
朱瞻基眼尖,瞅到了那几页供状,暗恨这个三叔多事,心里盘算该怎么回答。
“想好怎么跟朕解释了吗?”朱棣突然道。
注意,他说的是朕,不是自称爷爷,朱瞻基惊得双手放在地上,头拜倒:“皇爷爷恕罪,孙儿知道错了。”
朱棣放下手,抬起头,淡淡的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孙子。
“孙儿以为,秋闱在即,多少士子寒窗苦读,就是为了这天,不能再出乱子,因此才自作主张,押后再处理。”
“可是朕怎么听说,有人就要这样结案,枉顾真相。”
“皇爷爷。”朱瞻基头也不敢抬,冷汗涔涔。
朱棣揉着自己的大腿,缓缓道:“这个李时勉,人人都说正直,无能就罢了,也是小人行径,妄图欺上瞒下。念他初犯,罚俸半年。杨石身为推官,尸位素餐,小小案子破不了,降职留用,让他去山东当个推官吧。”
他们都是太子党,是父王的人,被贬谪,朱瞻基不敢说半个不字。只身起来,帮朱棣揉肩膀。
朱棣本来黑着脸,朱瞻基却一脸笑容的讨好,朱棣无奈,活动一下酸酸的肩膀,指了指他轻笑:“你这小滑头。”
朱瞻基道:“都是孙儿糊涂,皇爷爷您不要生气。方才孙儿来的时候,父王说您还没用膳,皇爷爷,让孙儿侍候您用膳,给爷爷赔罪吧。”
朱棣愣了愣,瞅了瞅在外面已经跪着的儿子,心里有些触动,哼道:“他管教儿子不好,活该。”
朱瞻基赔笑道:“千错万错都是孙儿的错,他管不好,爷爷来管一样不是。”
“行了,爷爷说你错了吗?”
朱瞻基愣住。
朱棣语重心长的道:“你以后是要当这个家的,爷爷不是问你的过错,而是要问你,遇到这样的事,怎么处置。谁的家里都有个长短,何况这个国家呢。”
朱瞻基深受感触,激动的道:“谢皇爷爷教诲,孙儿知道了。”
“知道了就好,后面的事,爷爷就不帮你,好好处置。”
“是。”
“先让你父王回去吧,我这里可没有准备他的饭,当个太子,像个聋子一样,儿子都要闹翻天了,他还不知道。”
朱瞻基讪讪的笑,忙往外跑。
朱棣在背后唤道:“小滑头,你可别跑,说好了要侍候爷爷吃午饭的。”
“知道了,皇爷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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