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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顾昕忘了自己刚喝的汤什么味儿了,不过应该是好喝的。
“那就再添一碗。”
现在她知道了,皇上不是个泥胎菩萨,也不是贴在墙上的灶王年画,他也是个活生生的人。
毕竟泥胎木像们不会喝汤嘛,更不会说汤不错再添一碗。
会宁宫的夜晚格外宁静,用过晚膳皇上看折子,顾昕先去入浴。因为她不能闻花香味儿,所以这浴水里透着一股松柏叶的清香气息。
顾昕浸在暖融融的浴水中,香珠领着宫人在一旁殷勤服侍。
“娘娘,内府新送来的玉容珍珠粉,等下娘娘要不要试试?”
顾昕连忙摇头:“可别。”
洗完澡身上干干净净的,再扑上一层粉……怪难受的。
香珠忙说:“内府的人机灵着呢,知道娘娘不喜欢香味儿,这珍珠粉也不香,奴婢打开闻过了,真的一点儿香味儿也没有。这扑在身上好处可多了,又白又嫩,滑滑的,也不会再生汗,舒服着呢。”
顾昕乐了:“说的好象你都扑过了似的。”
内府的人琢磨这些穿衣打扮的事儿也真是绝了,从头发丝到脚趾甲,就没有他们不伺候的,顾昕虽然不爱用,但也对他们的专业叹为观止。
任香珠说的天花乱坠,顾昕也没改变主意。她还是喜欢身上脸上清清爽爽的,不管是粉啊、膏啊、油啊,她一样也不爱用。以前没有进宫的时候,她顶多是冬天的时候在脸上手上擦一点油防皴,其他的嘛,连个耳坠子她都不爱戴。
虽然珍珠粉没有能成功的用到娘娘身上,但香珠还是耍了个小心机。她给顾昕准备的是新寝衣,薄薄的茶绿色素绡裁制,香珠忙着躬身替她系衣带,顾昕一抬手,袖子软软的象水一样一直滑到了胳膊肘。
顾昕侧头看了一眼,感觉再抬高些,整条胳膊都要露出来了。
“这袖子……是不是做得太敞了些?”
“娘娘上次不是交待说,要做得宽松好凉快吗?”
她是这么说的没错,不过这是不是太宽松了?
不光袖子宽松,领子也挺松敞的。
这料子还这么滑,系带真能系得紧吗?可别回来一翻身一揉搓就散了啊?
但穿都穿上了,顾昕这个人就是怕麻烦,不想折腾着再换一套。反正熄了灯,晚上也用不着注意寝衣样式,看不见嘛。
顾昕一直时不时的提一下衣裳,太滑了,老觉得要从身上滑下去。
皇上还没睡着——他睡的总不象顾昕那么快,那么踏实。顾昕在他旁边悉悉簌簌的动,他当然听得一清二楚的。
不但听得清楚,在昏暗中他还能分得清都是什么声响,连顾昕身上散发出来清新的气息,都格外鲜明。
“怎么?”
顾昕觉得自己已经尽量放轻动作了,但是……皇上还没睡着,当然还是察觉了。“扰着你睡觉了?”顾昕觉得这衣裳还是不怎么舒坦,她翻身坐起:“新衣裳……针脚有点扎人,我去去就来。”
就是吧,她在里侧,皇上在床榻外侧,她要下床,要么皇上起身给她让路,要么她……翻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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