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不说这个!哪怕就当是个心底的念想,我也还是愿意相信你爹是活着的。”
慕流云也跟着叹气,从小到大,其实她不止一次问过母亲类似的问题,母亲过去总是支支吾吾回避,今日是态度最为坦诚的一回。慕流云也没有想到,二十年过去了,母亲依然对杳无音信、生死不明的父亲难以忘怀。
从小便被当做男孩儿养大,慕流云早就已经了然自己的处境,因此从未允许自己萌生过任何绮念,她无法允许自己装作男子娶一房娘子进门,然后冷落在那里守活寡,只为让自己有个所谓的正常的名声,更加不能同其他男子有何纠缠不清,因此情为何物,实在陌生得很。
别看平日里断案的时候,慕流云一向能言善辩,可现在面对着母亲对父亲无法割舍的夫妻情分,她搜肠刮肚也想不出该如何安慰。
好在慕夫人也不是那种悲悲切切的人,触及伤心事,掉了几滴眼泪,很快便又重新打起精神来,把那玉佩拿在手里又是摩挲了几下,对慕流云说:“我也曾想过,这两样东西八成是你爹的护身符之类,不然为何过去一直都好好的,偏巧那次急着出门,这两样东西都没有带上,结果就出了事,杳无音信。
所以你小时候,有一次坠河,差一点就出了事,幸亏被人发现得早,救了上来,送回了家,我都把这东西拿出来了,想要给你带在身上,保佑你平安。
可是转念一想,我又没敢那么做,你爹是如假包换的真男儿,你却……所以我也怕万一这东西只能男人使用,女人家戴了反而会招来祸事,便没敢那样做。”
慕流云从母亲手中拿过那玉佩小心翼翼放回锦囊中,又把锦囊塞回到那个盒子里:“这块玉佩到底什么来历,咱们现在也并不清楚,只知道他之前最在意的两个物件儿里,已经有一个与袁提刑的一模一样,而袁大人又是京城里的世子爷,堂堂世子爷与太平县一个失踪二十年的茶商用相同的剑……这事多少有点蹊跷。”
“你有没有问过那位袁大人,他那柄剑是个什么来头?”慕夫人问慕流云。
“娘,这么说可真的是太瞧得起我了。”慕流云苦笑,“我与袁大人,就是不说云泥之别,那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上,人家用什么东西趁手,哪轮得着我去打听。”
“说的也是……”慕夫人觉着女儿的话有道理,“那算了,这事情与我们本也没多大关系,说不定就只是物有相似呢!而且向来都是京城里面时兴什么,外头的人就都跟着学,也兴许是你爹当年出门去进货,见到京城里面的贵人都用这种样式,便仿制了一个呢!”
“嗯,娘说得对!”慕流云把东西一样一样重新收回慕夫人的床底暗格里,又帮她把褥子重新铺好,整理得看不出任何挪动过的痕迹,“这些东西既然是我爹留下的,那便妥善保管着吧,就当是留个念想,也是不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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