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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有甚者,甚至有人言之凿凿说在其他州县,还有地主家的傻儿子不仅靠捐粮饷成了饷生,之后还一路捐到了京城国子监的四门馆去,成了所谓“饷监”。
这样一路踩着家中金银往上爬的考生,向来为其他读书人所不齿,却也只能干瞪眼。
当年慕流云解试倒是过了,却不是廪生,在县学里混了些日子,自认为不是那种在之乎者也上能做出文章的人,对去四门馆的事情更是没有任何想法,毕竟凭实力,她没有那个能耐,拼财力,就自己那身世,那不是上赶着自掏腰包跑去京城里送人头么?
大瑞朝的女子虽也有女官选拔制度,却是完全不同的两码回事,顶着男儿身份去入学赶考是大逆不道的举动,便是死不了,也没那么容易混过去。
能够把自家儿子捐成饷生,倒也的确需要家中有些财力,如此一来,这个姓郭的人家是哪一户,慕流云心里便大体上有了数儿。
袁牧见慕流云眼珠子转了转,随即流露出了些许了然,便猜到这是心里有数儿了,扭头朝小五儿一扬手,一个物件儿便朝小五儿飞了过去:“不错,办事机灵,有赏!”
小五儿见袁牧扔了东西过来,连忙伸手接住,定睛一看,原来就是方才被他拿在手里把玩的那个碧玉小葫芦。
小五儿虽是穷苦出身,但好歹当初也在街上到处扒窃为生,没少往店铺里跑,去典当偷来的玉佩之类小物件儿,什么成色的玉器把件儿值钱倒是心中有数儿。现在这么仔细一瞧,这碧玉小葫芦虽然不大,但却比自己所见过的都要上乘,绝对值些银子。
悄悄在心里估了个价儿之后,小五儿顿时笑得见牙不见眼,嘴丫子都快要咧到了耳朵根,冲着袁牧便是深深一鞠躬:“小五儿谢过这位爷!我原本以为活阎王必是那种吃人不吐骨头,剥皮不眨眼睛,要人掉脑袋就像去食肆点菜似的那么吓人,今儿一见才知道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我看你就和善得很,还大方!比我家爷大方多了!”
说完,他一边起身一边冲慕流云说:“爷,所以外头的说法哪能都信,那些人的破嘴,哪有我这么靠得住!”
说完就攥着那小葫芦一蹦三跳地跑了。
慕流云原本还在吃惊袁牧一抬手就赏了小五儿那么贵重的玩意儿,还没等开口替他向袁牧客气几句,就被小五儿这一番话吓得差一点一头从石凳上栽下去。
她赶忙看向袁牧,而袁牧也刚好看着她,两人四目相对的那一瞬间,慕流云便怂了,腾的一下从石凳上蹦起来,低头作揖,作谢罪状,只这样短短一瞬,汗却已经顺着额角流了下去,中衣的领子都被汗腻住,黏在了脖子上。
今儿要是被这臭小子给害死了,老子头七也不等了,今晚天一黑就上来掐死那臭孩子!慕流云心中一边战战兢兢,一边又分外恼火,恨恨地暗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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