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达就只剩下嘴硬了。
另一边沈忆宸刚进入讲堂,赵鸿杰就立马迎了上来紧张问道:“大早上李达就在长廊准备堵你,没把你怎么样吧?”
“你小子知道他堵我,就没想着过去帮忙?昨天说好的义气呢?”
面对沈忆宸吐槽,赵鸿杰老脸一红解释道:“家塾里面他们也不敢怎么样,所以就不必我出面了。”
“再说我们兵分两路,关键时刻还可以去叫先生帮忙,制止李达窝里斗行为,你说是不是这么个道理?”
听到如此熟悉的话语,沈忆宸深深理解了什么叫做出来混,总归是要还的。
“有道理!你真是孺子可教也!”
“那可不,我娘说我打小就聪明。”
赵鸿杰丝毫没有听出沈忆宸语气中的揶揄,相反还有些小得意。
接下来两个人又闲聊了几句,不过基本上是赵鸿杰一个人在说,沈忆宸偶尔回应两句。
大概过了十来分钟的样子,原本有些嘈杂的讲堂瞬间安静了下来,所有学童都摆出一副正襟危坐的模样。沈忆宸抬头一看,发现是先生李庭修已经站在了门口。
等待学生们彻底安静之后,李庭修就大步走上讲台,深邃的目光左右扫视一圈。
“很好,今天早学没有人迟到。”
说罢李庭修还特意看了沈忆宸一眼,不知是暗示还是表扬。
“因你们入学进度资历不同,往日早学都是着重讲蒙学,但明年县试时日渐进,未来重点将放在四书五经上面。”
“所以今日的早学内容,就是默写《大学》全文。”
“是,先生。”
众学生齐声应道,不过很多人表情都面露难色,这里有蒙学没多久,对四书五经不太熟悉的。也有像赵鸿杰、李达这样的老油条留级生,蒙学数年都不敢保证一字不错,完整默写四书中最简短的《大学》。
“完蛋,《千字文》我都默写不全,《大学》怎么写的出来,这次板子估计挨定了。”
赵鸿杰语气中带着三分悲凉,七分认命。每年县试前夕,都是最难熬的阶段,板子可没少挨。
以往沈忆宸也是老大难中的一员,而这次却异常平静,《大学》全文两千多字,对于他已经算不上什么难题了。
摊开稿纸,用笔尖沾了沾墨汁,《大学》开篇的句式,一字字浮现在沈忆宸的笔下。
与此同时,李庭修望着学生们已经开始默写,也走下讲台视察。当见到书写工整流畅的,李庭修会微微点头肯定,当看到潦草错乱的,会下意识的皱起眉头。
一路巡视过来,李庭修来到了沈忆宸几人的书桌旁,首先看到了李达了默写。整张稿纸上除了开头还算能看,后面的书写简直能用鬼画符来形容。
目光挪开看向前面的赵鸿杰,这小子的默写也好不到哪里去,错字漏写比比皆是,完全做不到把《大学》熟记于心。
这种情况让李庭修忍不住叹了口气,难怪当年自己来成国公家塾,就连国公爷都亲自待见西席,果然是有原因的……
就在李庭修感到不忍直视的时候,眼角余光瞥到了沈忆宸的卷面,瞬间他瞳孔猛的收缩了一下。如此惊讶并不是因为沈忆宸默写的准确,或者多么迅速,而是稿纸上那一手堪称模板的“台阁体”!
卷面上每个字都端正拘恭,劲秀工整,把台阁体推崇的“尚法”精神给展现的淋漓尽致。甚至李庭修自认在台阁体书法造诣上,都不如现在的沈忆宸。
而且更重要的一点,就是台阁体想要写的如此法度谨严,没有病笔,根本不是一般人能做到。没有十数年乃至数十年的临池不辍,那是不可能的!
沈忆宸以往的字体非常普通,毫无出彩之处,到底怎么做到短短几天判若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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