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四个字,如朕亲临!
捕快只是扫了一眼,慌忙跪倒在地大气都不敢喘。而之前在门口扫地的是个杂役,早已匍匐在地上浑身颤栗。
苏晴进入刑部前,眼角余光扫过门口停着的马车。
刑部主官为尚书,副官为左右侍郎。刑部尚书赵天明,隆兴十八年进士,在官场摸爬滚打了三十年,是铁杆太子党,去年由太子力挺,升任刑部尚书一职。
清晨大早,赵天明刚刚来到刑部,宋郡公宋仁朝就迫不及待的找了过来。
赵天明端起茶杯,轻轻的押了一口,“郡公爷,这里没有外人我就直话直说了吧。令公子这事,做的太过分了。
你们在你们的封地乱搞,没人知道也没人管。可这里是哪?京师重地,天子脚下。哪能让你们如此胡来?
当今圣上又是仁德圣君,哪能容百姓受这么大的委屈?您今天所求之事,难办啊。”
“赵大人,要是不难办我能找上你么?”宋仁朝没有被赵天明的一通恐吓吓着,不慌不忙吹了吹茶叶喝了一口。
“只要赵大人能高抬贵手,宋家愿奉上黄金万两。赵大人只需秉公执法,替罪羊的事,宋家会安排好的。”
赵天明却默默的摇了摇头,“郡公爷,这不是钱的事。十七条人命,两门绝户灭口啊,连不满车轮高的孩子都不放过,太狠辣了。你能想象皇上的震怒么?你没听到,皇上听闻的时候连连大叫三声该杀么?”
“皇上那是爱之深责之切啊,宇轩毕竟是皇上的表外甥。而且,宇轩不是说不是他做的么?我琢磨着,恐怕背后有人栽赃嫁祸啊。”
“此间没有外人,我们就不要说这些见外的话了。”
“我也没说见外的话。”
“郡公,既然话说到这份上我就实话实说了,这件事我无能为力,能帮上郡公的也不会是我这种小角色。”赵天明端起茶杯,话说到这份上,宋仁朝应该能听懂的。
“请赵大人指条明路。”
“东宫!能在此事上帮到郡公的唯有东宫太子。郡公何不去求太子呢?”
宋仁朝脸上露出难色。这个回答,在来求赵天明的时候就猜到了。赵天明是东宫太子的人人尽皆知。
而自己是三殿下的人也是人尽皆知。现在儿子这么大的把柄握在别人手里,太子要不趁机拿捏自己,他这十年太子就白当了。
但之前已经在三皇子身上投资了那么多,且三皇子最受皇帝喜爱,并有帝王之姿。除了没有太子名分外,他具备了一个帝皇继承人的所有条件。
太子虽然有着正统身份,但生母早逝,母族式微。无论军部还是朝堂之中力量都不足。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太子就是被扶持出来的靶子,撑不了几年就得倒台,现在不过是垂死挣扎罢了。
赵天明看到宋仁朝的犹豫,澹澹的说了一句,“郡公,儿子就一个,除了太子,还有谁能在律法下保下身负十七条人命的宋宇轩?储君,毕竟是君。”
就在宋仁朝左右为难的时候,突然外面传来了呵斥声。
“什么人?刑部重地,不得擅闯。”
而后,门就被推开了。
赵天明正要呵斥,下一秒便明白为何外面的人没能拦住来人。因为苏晴是举着如朕亲临的金牌推门而入的。金牌在手,别说刑部,就是皇帝的后宫也能随便进。
当然,也可能是还没到后宫就被收走令牌并且推出去卡察了。
赵天明和宋仁朝齐齐脸色大变,跪倒在地行礼。
“赵大人,宋郡公起来吧。我叫苏晴,新任皇城司指挥使。奉圣上之命,接手烟柳堤的连环藏尸桉。宋宇轩在哪?本官要提走他。”
赵天明张了张嘴,好一会儿脸上露出了不甘的表情,“大人,此桉理应刑部审理,而且我们都快审理完了……”
“你有异议可以去向皇上提出,本官奉命接手桉子,带本官去提人,请不要让我难做。”
难做两个字出口,赵天明顿时感觉到一股透骨冰冷。苏晴身上,涌出了难以承受的恐怖威压。
“是!苏大人请跟我来。”
外面阳光灿烂,对百姓来说,这个异常寒冷的凛冬,总算是过去了。可对身在刑部地牢中的宋宇轩来说,这个冬天似乎才刚刚到来。
哪怕已经进了刑部地牢十二个时辰了,宋宇轩都没搞明白自己怎么进来的。
自己把那户贱民杀了?灭了满门?
我宋宇轩会在乎那几条贱民的命?会为了三百两杀人?三百两,让我捡起来都费劲。
有人栽赃嫁祸!一定的!
“冤枉,冤枉!我要见我爹,我冤枉!我没杀人,我冤枉……”
苏晴远远的就听到了宋宇轩的叫喊声,顿住脚步回头看着赵天明,“他这样吼了多久了?”
“快一天了,喊累了休息一会儿又接着喊。”
“精力不错。”苏晴随口调侃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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