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
果然是个废弃的塔,最上一层的围墙有几处都塌了,屋顶也少了一半,站在那里基本就像是在露天的环境中了。那里有人提前燃了火,摆了两只木凳子。也不知他是怎么找到这么个特别的地方的。
两人面对面坐着。
“昫王这喝酒赏月的地方还真是特别啊!”月九幽笑道。她接过路剑离递过的酒,这酒壶上还带着他的体温,她将酒壶放在火边再温一温。
“你喜喝温的?”路剑离看她这样做,便问。
“给你温的,我喝那壶。”月九幽朝他伸手要他手里那只壶,路剑离怔了怔递给她,又见她把刚在火边温着的这壶递给了路剑离。
“为何给我温?”路剑离有点受宠若惊地接过酒。
“因为怕你递过来的这壶有药。”月九幽冷哼一声。
路剑离刚喝了一口的酒差点喷出来,忙道:“这回没有下药,上回给你的是好药,没有想伤你,只是酒使药性加强了而已。”
路剑离想了想又觉不对:“那你和我换便罢,为何要帮我温?”他心里莫名地开心。
“因为你……看起来……弱,怕你受不了寒酒。再病重,我家主上该怪罪于我了。”月九幽冷淡地答道。
“我哪里弱了,我病都好了,只是没有武功而已。不管为什么,总是为了我好,对不对?”路剑离笑得很开心。
月九幽也不说话,喝着酒,冷风吹着,在火堆旁倒也不觉得冷。
“你是想问我,为什么要跟着你?”路剑离见她不说话,只喝酒,就替她问了。
“你觉得我有趣。”月九幽帮他答,她想到什么,脸冷下来,心也冷下来。
“幽儿……为何这样认为?”路剑离注意到了她脸色的变化,这样的脸色让他心疼。
“你若喜欢美人,曜国也好,烨国也好,比我好看的多的是;你若是喜欢武功好的美人,虽少些,但也不至于找不着;你是觉得我与旁人不同,有趣罢了。就像你笼里有十只鸟,若有一只颜色不一样,你也一定会多逗那只几次,对不对?”月九幽低下头,拔弄着火堆,淡淡说道。
“幽儿……”路剑离很吃惊,她是这样的看法。
“只是刚好,我既美,又还特别,对吗?”月九幽突然抬起头对上他的目光,“还有,得不到的,总是最令人心痒难耐,对吗?”月九幽的眼神是含着疼痛的笑意。
“我……”路剑离竟无言以对。
“你是这样,他是这样,男人应该都是这样。”月九幽将酒壶里的酒倒进嘴里,这酒并不算浓烈,恰到好处是她喜欢的程度。
“我并没有这样想。”他终于答道,“是,你很特别,特别到我只见了一眼便陷了进去再也无法走出。我长到这么大从未为任何女人侧目,我现在知道我只没有遇到你而已,所以我并没有拿你和他人相比。”
月九幽没有说话,只拿眼望着,等着他说话。
“我只把你当成你,月九幽,我所识得的那个月九幽。”路剑离有些激动,他不希望她有所误解。
“那消息,是你散的吧?”月九幽咧嘴笑道。
“嗯。”路剑离点头。
“可痛快?”月九幽笑得更深。
“我知你衷情于他,我无意与他争,但若需要,我便可以不顾一切与他争。”路剑离眼神变了,语气也变了。
“你的一切有什么?”月九幽想到萧璀,红了眼眶。
“他放不下的,我都可以,这便是我与他的不同。”路剑离将头转向月,不想看她流泪。
“说说而已,有何不可。”月九幽没有流下泪来,伤已至髓,已无泪。
“你尽可试试看我是否真的可以。”路剑离抓了她的手,两人谈着话,不觉面前的火堆已经快熄了。
月九幽抽回手,站起身对他说:“昫王,这游戏就到此为止吧,你再去找个别的更有趣的女人。我的心太小,放不下别人。”
她指着自己的肋下道:“他快死的时候,我取了自己的一根骨换与他,我们这样的羁绊,是一世都解不开了。”
路剑离惊得睁大了双眼,本以为她为自己换血已是极深的羁绊了,没想到,为了萧璀,她还曾献骨,自己看来又是输了一筹。
“既是这样的羁绊,他还能负你,也是个极狠的人了。”路剑离不由地气恼。
“与他无关,是我自己愿意的,他怎么想不重要,我若想以此骨换得他的另眼相看,那也便不是我了。”月有九幽伤心至极。
他也伤了心,但仍挂记着她,问:“你打算怎么办?”他问的是关于萧璀与公主成亲一事。
“我主上这么大的喜事,当然是要去贺一贺了。”月九幽恢复了冷脸,那张杀手的脸。
“以月家人身份过去,怕是进不了城你就会被拦下。”路剑离也恢复了理智。
“我身无长物,那就请昫王帮忙准备贺礼了。”月九幽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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