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大师寿元永续,容不得语言冒犯,学生莽撞,请大师责罚。”
帝先大师拈须笑道:“有什么好责罚的,你也是无心,且先回去好好看书罢,清池你带他回去。”
“是,大师!我先回去好好读书,先行练习,不明之处,我自会去书库查明。”
说完,时宇急忙起身,快步跑开,攥着书,低着头,站在门边一副可怜巴巴等清池先行的样子。
清池看看大师,又看看清溪,转身向外走去,时宇急忙跟上头也不敢回,真生气的清溪他还是很怕的。
帝先大师见此,无奈地对清溪说道:“我真要说说你了,看你把小娃娃吓得,以后不可如此。”
“那又怎样,说大师再活一千年,那不是诅咒嘛,要是在神宫,对您言语冒犯,是要严加惩处的!要我看,就该投入虚冥黑渊。”清溪不依不饶。
“此处说甚么神宫规矩,老夫我在这里就是个教书先生,无病那小子心有不甘,常常对我语言不敬,按神宫规矩,一百条命也没了。再说了,那虚冥黑渊是谁都可以往里扔的么?除了神虞天帝,谁曾踏入那里一步?不要胡说!若时宇是虞童,你可犯了大错,而且你姐妹对我就客气了?”
“先生,那怎能一样,虞无病怎么说也是虞氏嫡脉,还是皇帝,有些脾气不算什么。可时宇不同,一介凡俗而已!要他是虞童那就罢了,我以后躲着他走。要不是,还这般对您不敬,即使不能依神宫规矩处置他,我也天天为难他。再说了,时宇是虞童的可能百不存一?怕什么!”
“呵呵,你这丫头就是坏脾气,都转生多少次了,还是改不了,清池就比你稳重。”
“谁让她是姐姐呢,姐姐稳重,我再稳重,多无趣。”清溪两眼一翻,不看大师看房梁去了。
“就你这小丫头伶牙俐齿,记得,以后莫要总欺负时宇。”
“知道啦,知道啦!老夫子你还是那么啰嗦。过两天我就回神宫再去转生,省得沾染你这一身老气。”
正说着,清池归来,听到两人这番言语,倒是轻轻一笑,“清溪你这语言,让神宫那几个老迂腐听到,定会让你多受一番苦难。”
“哼哼。”清溪听到这话,似乎受了惊吓,立刻收敛了一些,转向帝先大师,“大师,您不会告状吧。”
帝先大师哭笑不得,“你又不是不知,你说的每句话,经历的每一件事,神宫影壁都会显现,自行印刻在玉鉴上,还用我告状?”
“印刻怕什么,亿亿万万年也没人看,那房间都堆满我和姐姐的玉鉴啦,全天下虫蠹去吃估计都会撑死。时宇要不是虞童,丹炉也别烧了,他不是喜欢看书吗,就让他去看个够。”
“唉,你姐妹俩也是辛苦,陪着一个个老家伙,这无数年都过来了,反复转生受那记忆抹除之痛。也不知何时是个头。”
“谁让以前的一个个虞童都不中用,不能永久坚守护界大阵,非要我姐妹帮着修补,每次修补完都要重归纯灵恢复元气,这次的虞童更混账,居然隐匿不出!记忆倒无所谓,看玉鉴也能找回。不过,大师,为何虞童不是在虞神宫转生呢?非要自我觉醒,不觉醒找都找不到!”
“唉,神虞天帝当年怎么想的,我哪儿猜得透。你们三个阵灵也是辛苦,神虞天帝当年还是力有不逮啊!哎哟哎哟,扯远了,再说下去,我也要跟着倒霉。不谈了,不谈了,今后你姐妹两人就好好照顾时宇,莫让他委屈,督促武技术法,也算暂时安抚一下无病吧。”
“是!”二女答应一声便退出房间。
帝先大师独自沉默片刻,缓步走出书房,立在院子里仰望星空。明月悬于天穹正中,清冷的光芒洒遍整个大陆,帝都就像大陆中央一头沉睡的巨兽,而皇城,则是巨兽的心脏,缓缓跃动。
大师慢慢从地面升起,越来越快地奔向虚空,而后像触到了什么似的突然停下,遥遥悬于穹顶,双臂高展,仿若撑起天幕。他俯瞰着皇城,又把目光放得更远,覆盖了整个大陆,巡视着,探查着,无止无休。
一道淡光轻轻扫过整个皇城,又一道淡光覆盖了整个帝都,最后,神虞大界像是被包裹的蛋心,在一张遥不可及的晶亮大网内生生不息。
皇城,寝宫大门“吱呀”一声被人从里面推开。虞无病的身影缓缓从黑暗中走了出来,站在高高的台阶上抬首望天,清冷夜晚那微凉的空气,不知为何在他的身周形成了一团淡雾,缠绕着,弥漫着。
帝先大师的偏殿中,一道房门也被轻轻拉开,月亮淡青色的光芒揉合着暗夜之色,让一切都变成了灰白。两道灰蒙蒙的身影隐隐约约立在殿园中,她们也如虞无病一般抬首,看向遥远虚空。
只有偏殿侧厢,有一点光,是磷石的光芒透露而出,时宇仍捧着刚到手的习武书册,在独自摸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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