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且等等。”
叶凌寒唤住了男人,掂量了一番,才道:“倘若真是誉王所为,他应该也想查明当年淑妃病重一事吧?”
男人皱了皱眉头:“你问这个做什么?”
他是警觉的,因为神机阁的作风就是,只下达任务,不许盘问细枝末节。
叶凌寒也知自己不该多问,但还是问了:“徒儿想知道当年淑妃病重的内情,想从这上面下手,看可有破绽。”
男人很是不悦:“凌寒,这件事可不是你能沾染的,为师不告诉你,是为了你好。”
叶凌寒又道:“既然这么久都没从誉王府查到药方所在,只怕誉王早已将药方藏在一个个不为人知的地方,就算徒儿在誉王府待上一辈子,只怕也是无用的。”
“不如从誉王嘴里盘问出些什么蛛丝马迹,万一还有意外收获呢?师父也好向上面交待。”
这样的答话,令男人的神色起了波澜。
他细细思量许久,道了句:“此事牵扯太后,你还是不知道为好。”
师父心机深重,自己若再盘问,必然起疑。
想着树上还有厉枭在窃听,他终得做出些成绩,放才好在厉枭身前邀功,以此来给自己的妹妹博取生机。
如今,叶凌霜已送去城外寺庙,陷入绝境之地,厉枭是最后的希望了。
叶凌寒心头一横,问道:“徒儿只问一句,此事当年誉王妃可否知情?”
男人眉头一挑:“凌寒,你今日的话有点多啊。”
叶凌寒立马就说出自己早已准备好的借口:“师父是知道的,如今我亲妹妹惹太后不悦,已经身陷囹圄。”
“徒儿这么问,也是为了叶家考虑。”
男人与叶凌霜师徒多年,抛开政务利益,多少还是有点私情在的。
借此,叶凌寒又道:“师父更是了解徒儿的,徒儿虽是家中嫡子,但因母亲早逝的缘故,在叶家势单力薄,当年之所以拜您为师,也是想凭一己之力搏出一番作为。”
“如今我妹妹涉险,家中的妹妹里,唯一能指望的就是誉王妃了,所以徒儿才要这么问。”
男人眉目深重,细细这么一盘算,勇信侯府、誉王府、皇家……
其中的利益盘根错节……
良久,男人才开了口:“当年淑妃的事,是瞒着誉王妃做的。”
叶凌寒猛抽了一口凉气:“师父的意思是,一切都是太后主谋的?”
男人立马捂住了叶凌寒的手:“有些话你心里清楚就行了,可万万说不得。”
“你那妹妹誉王妃,当年纯良敦厚,若把实情告知于她,她未必会帮太后完成这桩心愿。”
“所以对于誉王妃来说,淑妃就是得了一场急病,她送去了能治好的汤药,仅此而已。”
当这一段话传进厉枭耳朵里的时候,他整个人都愣住了。
就好像是被水泥浇灌,当即定格在了树杈上。
这个结果,他希望,但又不希望。
希望,是因为他不想自己娶的妻子,是谋害自己生母的毒妇,更不不想自己的孩子,有这样恶毒的母亲。
不希望,是因为他该以怎样的颜面,来面对自己的妻子呢?
五年下来,他对叶染秋所做的所有暴虐,终究是有愧的。
此刻,厉枭满脑子里,早已将生母被害的真相搁置一旁,想的只有一个,他哪里还有脸去面对叶染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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