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骚动,然后是羽箭破空的声音。
噗嗤一声,然后是人重重跌倒在地的声音。
羽箭红色的尾羽颤动着,在火光下红得那样耀眼。
“少……少、少将军!”风冥安一箭射落了他的盔缨。
“少将军饶命啊!少将军!饶命啊少将军!”
“属下再也不敢了啊!再也不敢了!”
“拿下。”风冥安的声音此刻已经没有了半分波澜。
“你是谁的属下?”风冥安垂眸看着那个被按压着跪在高台下的人,“谁又是你的少将军!”
“完颜霍?完颜松?还是完颜涛?”风冥安的声音的满是被抑制的怒火。
“少将军……”
“既然我不是你的少将军,你就别叫我!”一个纵越,风冥安落在了他的面前,手中的刀已经出鞘。
“你们还有谁想要试试?嗯?”
地上的头颅瞪着那双死不瞑目的猩红的眼睛。鲜血溅在了风冥安铜色的百叶战裙上。
“还想试试的人,想想自己长了几个脑袋。”另一刀挥出,被绑在十字架上的那个人也人头落地了。
“对了,你们知道圣上四十五岁圣寿的时候,本将代风家、代铁骑军全体将士送上的贺礼是什么吗?”
“今晚回去好好想想吧。”话音落下,风冥安便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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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样?”大帐里风冥安看向了风康。
“确如少将军所料,有一人悄悄离开了,已经派人跟上了。”风康恭敬地说道。
“查到他接头的人,然后把那接头人的脑袋给我丢到他主子的床上去!”风冥安说着,目光转向了桌案上的那封信,信封上没有任何字迹。
“是!”风康应了一声,也随着风冥安的目光看到了那个空白的信封,“属下告退。”
等风康离开之后,风冥安从一旁的水盆里拿起手巾仔细擦了擦身上沾上的血迹,然后擦干了手才去拿那封信。
空白的信封里面还有一层,上面只有四个字,“丫头亲启”。
风冥安捏了捏那信封的厚度,果然里面估计又是很多张,又是一封很长很长的信啊。
风冥安微微叹了口气,但是眼中终究是有了些笑意。
很快就要过年了,只怕过些日子漠寒哥哥还会送东西过来吧。自己总是让他操心的。
不过……这辈子他也别再想操心别的女子了!她的漠寒哥哥是她的,是她一个人的。一辈子都不会分给任何其他人。
信上说来年开春以后他会想办法作为慰抚使到西疆这边来一趟。
慰抚使啊……那就需要一场胜仗了,大胜仗?若是能挑起月凉的内斗就更好了。
但是如今……想来下个月月凉也不会再出兵了。这几个月的征战,有胜有败,毕竟那样的小股骑兵抢完就跑他们终究是有些难以应对。
但是开春之后……或许他们会击中主力进攻,到时候——
风冥安倒是有些不希望开春的时候云漠寒就能过来了。主力进攻的话,云漠寒定然是想要出战的,若是他出战,那月凉王女便会见到他。
风冥安当然是知道了月凉王女敌对她的根本原因。
当然她不会迁怒她的漠寒哥哥,只是下次她不会再有任何的留手了。
“少将军。”
在风冥安将云漠寒的信仔细收起来的时候,门外的传令兵禀报了一声。
“什么事?”
“安阳城怀王府和大将军有信件和一个包裹送过来。”
怀王府?童姐姐?
“送进来吧。”
风信寄来的信也依旧是问她安好,让她仔细带兵,绝对不能有丝毫疏忽,还有就是回复她上次的信函,以及关于年结的一番问候。
至于怀王府怀王妃……
童于归如今已经生下了怀王府的嫡次子,怀王云漠澜为期取名云沐晏,取其安宁美好之意。
而童于归这次写信给她也不过是未来妯娌之间的一些问候,还给她送了些东西,说是纵然她武艺高强,但是到底还是个女孩子,在西疆那样苦寒的地方还是小心一些比较好。
风冥安看了看一旁蜡烛上淌下来的烛泪,一点一点地堆叠在那红烛的下面,再顺着烛台的边沿滴落在桌案上,那一滩红色的蜡液半凝固着,中间一点点依旧高温的蜡液反射着烛光,一晃一晃的。
就像刚刚那被绑在十字架上的人脚下滴落的鲜血。
要不明天再回信吧……
风冥安一边想着一边熄灭的大半的烛火,转到了大帐后面的幔帐里,将束发的金环解了下来,长发散下,铜镜中的那个人多少多了三分女儿家的柔情。
随意绾了个简单的发髻,风冥安长长舒了一口气,头皮上的紧绷感终于是消失了。
这个年纪,熬一个通宵似乎是不怎么费劲的事儿,至少她现在依旧心思清明。
风冥安将自己的佩刀抽了出来,仔细擦拭着并没有沾上血的刀锋。
云漠寒的生辰已经过了,估计回去之后她的漠寒哥哥又会粘着她让她补贺礼了吧?
还有……风冥安将养护好的刀重新收入刀鞘,然后她碰了碰自己的脸颊。
月凉王女最后那个眼神依旧让她不舒服,还有她再次遇到的前来袭关的完颜霍。
那个男人的眼神让她很难受,仿佛是在看着什么物品一般,一件他志在必得的“物品”。
贪婪、征服欲、还有……
风冥安很不喜欢。
或许可以和漠寒哥哥写信说说这件事,让他下回到这里来帮她揍完颜霍一顿?
风冥安一边想着,视线已经有些模糊了,终究是困倦了啊。
解下铠甲,风冥安一头便栽向了床铺上铺着的狐裘,皮毛浓密而且十分柔软和温暖。
唔——漠寒哥哥送来的狐裘啊,究竟要不要写信告诉他……
最终风冥安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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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太阳被云层遮住了大半,天空晦暗又阴沉。那个昨天晚上悄悄离开的士兵已经被抓了回来。
风冥安把写好的回信分别交给了风家的驿卒和令曦,让他们尽快送回安阳去。
然后自己去了尹明忠那里。
让他们找到了接头的人,他的作用就没有了。
一个千夫长,是用多少军功换来的呢?又经历了多少生死一线?
世人曾赞铁骑军是大汉军魂的脊梁!
但是很可笑啊。
一百两黄金。
风冥安在手中掂量着从那个千夫长的营帐里挖出来的金条。
一百两黄金就换走了一个将士的忠心。
可笑吗?
风冥安朝着尹明忠做了个手势。
不,这太过可悲了!
手起,刀落,又是一地猩红,满室血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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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正是:暗潮涌动血光现,铁血柔情覆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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