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也有自己的见地,在他看来,不过是天师下山降妖除魔,几个弟子帮着打下手。
虽说这最开始有个叫什么黑云的,灭的不清不楚,但想必也是天师暗中相衬。
毕竟是亲传弟子,下山历练,怎会任由其乱来,便是出事也有人擦屁股。
高门大户,下去镀上一层金罢了。
李无眠端详他两眼:“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而商者,逐利也,赵先生以为如何?”
赵先生脸面稍挂不住,想他一路走来,什么风浪不曾经历过,有如今家资和地位,几时听小儿狂言。
转瞬冷静,面色不动,心中微讶,端是牙尖嘴利。
这短短一句话,便将天下间无论大大小小的商贾,贬低不止一截。
他微微笑道:“天师,令高徒甚爱玩笑。”
片刻,咦,天师呢?天师咋不吱声?
目光望去,张静清端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把大道参。
“我师父道行高,不论何时何地,都能进入参玄悟道的奥妙境界中去,不必打扰了,赵先生还未回答我。”
“小道长此言差矣,古时的道理,放在今朝,早就已经不适用了。”
赵先生当然不会承认,两个儿子还没认到,便遭人扣一顶‘小人’的帽子,那可真是太操了。
李无眠轻笑:“赵先生……”
殊不知其人眼见天师不插手,心思一转,既然如此,那便怪不得他以大欺小。
打断道:“小道长,你可曾出过国?”
“未曾。”
赵先生失笑,再如何有风姿气度,仍有年龄之局限,如今世界风云变幻,眼界格局绝非牙口之利能够弥补。
“那自然是浅见,大中华已然广大,却也不过世界一角,当今天下纷乱,咱们这老祖宗留下来的地盘,饱受洋人盘剥,可谓是分崩离析,这边割一块,那边削一刀,弄得遍体鳞伤,民不聊生,小道长可知为何?”
李无眠被断不恼,道:“敌强我弱。”
“没错,就是很简单的道理,弱肉强食。洋人强,他就是能割你的肉,你还偏偏没办法反抗,你一反抗,赢了,恕我直言,不可能。多半是输,彰显一下所谓民族风骨,然后呢?刀子更大了,割更多的肉。”
李无眠笑眯眯道:“赵先生想说什么?”
赵先生目光一眯:“洋人为什么强!商人,就是因为商人,商人追逐被老祖宗不齿的利益,于是不断改良技术,这二三百年间,西方技术大爆发,蒸汽机、内燃机、枪械大炮,舰船飞机,正是商人的力量在其中发挥作用。而大中华自古以来,压制商人成为传统,还碰上闭关锁国的野猪皮,连输在起跑线上的资格都不曾拥有过,可谓是还没上场,就直接判负,提前出局,才造成如今颓势。”
赵先生背负双手,淡漠道:“所以,小道长可明,方才小人之谈,何等玩笑!”
李无眠食指与大拇指虚捻,道:“赵先生若要和我谈资本主义的扩张之路,也许,我比你稍微清楚那么一点点。”
赵先生吃了一惊,目光中满是惊讶,好像再问,你真的是个道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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